——周相,很多时候,死了其实比活着更容易,可但凡有条活路,谁给自己的脖子上系根绳子呀?

苏袖的话清晰地在耳旁响起。一瞬间的脆弱,足以让我想起很多原先已经遗忘的过去。

「衡儿,」人群分开了,我看见母亲走了过来。她依然那样的美丽,这些年都没有变过。她也走到了父亲的面前:「老爷,我们就衡儿一个儿子,你真的忍心逼他到绝境?」

「永离,你答应我什么?你说你要好好回到京城的,你要是食言,我也不会原谅你周氏一族的……」

乱,难以想象的乱,握住剑的手冰冷,早已没有知觉,可外面嘈乱的声音却一刻都没有停止过。我抬眼,看见苏袖安静的站在那里。美丽的眼睛想要说什么,还有慕容,低沉的面容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子蹊很是心急,连一向娴淑沉稳的母亲,这次也贸然闯到这里……

我把手中的剑扔在了地上,然后站了起来,周围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看着我。

「父亲,我知道,要是被赶门也要最后家法处置的,儿子愿意承受。」

「永离……」

「郑王,这是臣的家事,请郑王不要插手。」

我的声音回旋在这片本就安静的地方,那些人也安静的散开了。

「老爷,你难道看不出来,衡儿身上有伤?我们就这一个儿子,你真的要……」

「就当我们从来没有生过这个儿子吧,阿三,拿藤条过来。」

我硬生生的挨了这五下,其实到第三下的时候,甜腻的红色已然冲口而出,身子好像被抽了筋一样,倒在这雪地上。最后的两下其实父亲下手极轻了……看来,他还是舍不得我呀……

母亲哭着扑到我身上。这时候我感觉有人给里上我丢在一旁的披风,把我抱了起来。

是子蹊,他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