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儿子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们……」

「如果有来生,儿子……」

我已经哭得说不出话了。

「什么都不要说,走吧,走吧。」

母亲最后抱了我一下,转身踉跄的走了。

当周府朱红色的大门在我的眼前关上的时候,我才知道,那是一种割去性命一样的痛苦。

——娘,这酒为什么这样的清,这样好?

——那是状元红呀!孩子,好好读书,以后也要考状元,娘就开这样的酒给你庆贺……

清冽的酒,依然荡漾着那样起义的香,只是,喝酒的人已经无法回到最初了。突然感觉,周围,好像又下起了雪……

这年的春天,雪比往常多了许多。

登上船的那一刻就没有回头,但是当船离开了永嘉的时候,那个码头好像只站了一人,青蓝色的衣衫在雪地中有一种脆弱的痕迹。

林太医看了我的斩伤,说并不严重,就是胸口的伤震裂了。他还看了我带来的药,异常兴奋,说那些都是万金不换的至宝,行医这么多年,可以看见这些,也算一种安慰。

我很安静,拥着被子坐在床上,旁边就是子蹊,他没有离去。

「永离,你要是难受,哭一哭会好的。」

我缓慢的摇了摇头,想对他笑一下,可当我抬头看见他眼中深刻的感伤,也就不再故意做出一种镇静的样子,把脸埋在了被子间,再也不想出来。子蹊一直在我的身边,我们再也没有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