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薄薄的嘴唇中发出的声音,竟然有了一种深刻而隽永的感觉。
那一刻,张翊吓坏了自己。对待眼前的少年,究竟是怎样的感情?连一向自持谨慎的自己也无法控制了吗。
郑王摄身体不好,但是他却有一个坚强的头脑。对于他来说,做事情无分对错,只在高下之分。他需要张家,张翊尽心辅佐他的儿子,但是他并不需要一个倚赖旁人的太子,尤其是头脑上的倚赖。因为这是一个前兆,他的儿子,下一代郑王,也许永远不能随意执行他自己的意志。
成长是残酷的。
郑王对他的王后说,“太子非嫡出,作为嫡母,你要多费心思了。因为你错过了和他坦诚相待的时间。”
张王后有些类似聪明般的愚蠢,她从郑王的话中听出了自己隐忧。母子连心,以后鹤玉继位,自有他自己的生母需要侍候孝顺,至于她,这个先王的嫡后,恐怕境遇堪忧。一年后,一碗掺了鹤顶红的燕窝粥葬送了慧夫人的生命,太子鹤玉正式被收养在正宫。
慧夫人晋封为慧贵妃,葬入京郊王陵当中。大丧之后,鹤玉一身重孝住在张翊雍京郊外的别苑当中休息。他的贴身小太监劝他,“殿下,早些休息吧。明日回京,要是王后看见你伤心成这个样子,恐怕会不高兴的。”
鹤玉曾经朦胧的预感成为了现实。
“张家待人的好,都是掺了毒药的。”
“殿下,在这里不能说这些,这里是张太傅的苑子。”太监小墨有些惶恐,“不过太傅人很好,……,话又说回来,殿下,如今的我们只能这样了,即使太傅人不好,难道我们还能辞了他吗?”
“是的。”鹤玉有些感慨,其实在他心中,张翊是张翊,张家是张家。“如今是张家只手遮天,我们只能忍着了,……”说完苦笑了一下,一个不符合他的年纪的笑容,“我一直做的还不够好吗?”
他们不知道,帘子外面就是张翊,捧着亲手炖的燕窝的张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