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的声音悠然自得,似乎有恃无恐的样子,连一向沉着的镇明都有些冒火。他捏住奎宿的脖子,毫不客气地拖着往前走,一边朗声道:“想把人要回去?当然可以!你先出来再说!仗着暗星的声势有什么好得意的?若没有她,今日哪里轮到你在五曜面前嚣张!”
白虎笑了起来,“镇明大人好厉害的嘴,说得我实在惭愧。是,我没有什么本事,身体也虚弱根本没办法与人打打杀杀。不过,仗着自己的本领便横行与仗着别人的本事横行,这两者也没什么区别吧?都是自己能够控制的力量,你何苦计较这些。我既没逃也没躲,一直在城楼前等诸位,你指责我的立场似乎不太理智啊。”
话音一落,却听辰星怒道:“与他废话什么?!让我先把这只无法无天的白虎shou收拾了再说!”只听非嫣惊叫一声,捆绑住辰星的那截嫣红袖子瞬间裂了开来!她再无法捉住他,只得眼睁睁看着辰星一个纵身,飞快地往前跑去,一下子就消失!
“快追!”
镇明三人再顾不得什么警惕,撒手便追了上去。
前面是城楼的废墟,澄砂依然站在旗杆上,动也没动,冷眼看着那四人直直朝白虎所乘的那辆小马车奔去。因为顾忌暗星的厉害,镇明始终暗地里防备着,却没想到她居然没有任何行动,他们很容易就跑去了马车前。
方才激动的人群一见五曜如同见了鬼,瞬间就散开,各自找地方躲避灾难去了。只一会,宽敞的街道冷冷清清,正中孤零零地一辆小巧马车,竹帘垂下,里面的人影影绰绰,望不真切。
辰星陡然停下脚步,狐疑地望着那辆马车,突然有些不确定起来。不……太容易了,该不会又是四方的一个陷阱吧?他眯起眼睛,试图从紧闭的帘子里看出什么倪端,但无论如何也看不清什么。
“你又耍什么花样?白虎!现在我们已经出来了,你是不是也该现身给个说法了?!暗星的事,宝钦的事,落伽的事……还有曼佗罗的事!你欠我太多解释!”
辰星高声说着,往前走了两步,但马车那里依然没有反应。他登时恼了,将身子一纵,立即就要过去将这故做神秘的混帐拉出来!
忽闻一声叹息,幽幽地,竟还有些哀怨的味道。辰星猛地刹住脚步,就见帘子被缓缓揭开,露出一双洁白莹润的手,白虎的琉璃眼在帘后的y影笼罩下,看起来有一种y森的艳丽。
“你当真要看好戏么……好没良心的人,我给了你天下,你却要我死呢……”
白虎的声音恍然如梦,轻柔绵软,仿佛有一根羽毛在心底划过,引起一阵苏软。
澄砂笑了一声,慢悠悠地理着头发,轻道:“你求我吧,求我,我便救你。我对你那套习惯摆布的嘴脸已经受够了!你以为我是谁,你以为你能控制我?哈哈!白虎,你凭什么那么自信?只为了你将我唤醒?”
白虎低低地笑,“暗星大人,若我死了,你未必能得到什么好处……别赌气了,过来吧。你分明舍不得我死的,不是么,澄砂?”
澄砂脸色一沉,冷道:“别叫这个名字!若你想要那个没用的丫头回来,你就尽管叫她吧!看看到时候她有没有本事救你!”
白虎无奈地叹了一声,“那么,你是决计不肯过来帮我了?当真要看着我死?”
澄砂翘起下巴,傲然道:“不错,你的鬼心眼一向数不清,我倒想看看你独自一个人怎么对付五曜!你若赢了,我便允诺日后协助于你,若死了……呵呵,那也没有任何承诺的必要了吧!”
白虎唇角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很好,既然如此……暗星大人,看看您的手腕。”
澄砂却不上当,冷冷地瞪着他,轻道:“有花样也别对我耍了,那里有四个神呢,留点心眼给他们吧。我不想看你一下子就被láng狈杀掉的模样呢。”
白虎抬起手,指上拈着一串小小的珠子,ru白半透明的,每一颗珠子有大拇指甲那么大,里面刻着黑色的字。他忽地将念珠扯断,随手捏住其中一颗,喃喃地,如同耳语一般呢喃道:“澄砂,别忙着逃离我……你整个人都在我指尖上呢。”
他将那颗珠子用力搓碎,念道:“嗔咒,开。”
澄砂只觉那一个刹那,手腕上陡然一紧,然后便有一股冰冷的气流钻入血脉之中,顺着胳膊攀升直攻胸口。她大骇,低头一看,却见手腕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串一模一样的念珠,总共七颗,而现在其中一颗里面刻着“嗔”字的珠子正发着光,缓缓渗透进手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