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南口,便是码头。时值黄昏,水驿的最后一艘船正要起航。这时,只见有一对男女快步从栈桥上跑来。上船的踏板早已收起,而船也驶出了数丈,船上的人都想着,这两人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了。
这时,只见那男子伏下身子,挽起脚边的麻绳。他解下身后的雕弓,从箭匣里取了一支箭,引上麻绳,满弓而射。箭矢破空,劲力非凡,瞬间钉入了船上中央的桅杆。男子一手拉起麻绳,一手抱起了身边的女子,一跃而起。轻灵的身法,加上麻绳的助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这两人就落在了甲板之上。
船上的乘客不禁纷纷叫好,鼓起掌来。
男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拔下了自己的箭,解下麻绳,放回了箭匣。乘客们这才看清,这男子约莫二十上下,身形挺拔,面貌俊朗,一身藏青色的布衣,朴素至极。但手中的雕弓和箭匣,显然不是俗物。
随行的女子,约莫十六七岁,眉目清秀,身材娇小。身上的衣服显然是洗过多次,汰得泛白,早已看不出原本的色彩了。她的身后背着行囊和三弦,一副跑江湖卖唱的架势。
若不是刚才露的那一首功夫,他们看起来无非是对年轻的夫妇,或是同行的兄妹。
不用说,那两人,自然是小小和廉钊。
小小正有些无奈地理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冲围观的乘客干笑。
廉钊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本不想出风头,但此处水驿,三天才有一艘船只可供客旅搭乘,错过就可惜了。
不过,他俩这种登船的方式,自然引得水夫上前查问。
廉家世代为官,身上自然带着驿券。水夫见了驿券,当即恭敬起来,领了两人去了舱内的房间。围观的乘客见没有热闹可看,便四散离开了。
小小进了自己的房间,立马瘫在了c黄上。乖乖,陪着廉公子赶路,还真是件力气活。官家公子果然不好伺候,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广陵此去何止千里,这一路,她非给活活憋死不可。可是,要是不藉着廉家的声名,神农又怎么肯出手相救。她长叹一口气,她这苦命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