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琏不想告知她是来挑选给婆婆靖安伯夫人的生辰礼物,也就随意敷衍地点点头。
素姐儿眼神微暗,自从那日定远侯府的事情过后,她能感觉到楚琏对她对容大嫂甚至是整个英国公府的疏离。
对于定远侯府那日,她没能第一时间站在楚琏这边,她一直心怀愧疚,当即也不再说话讨她厌烦。
金石轩的大堂装饰的典雅高贵,为了方便夫人小姐们休息,大堂的屏风后就有桌椅香炉,甚至后院还有茶室。
姐妹四个坐下后,就有丫鬟给她们上了煎茶,女掌柜甚至是亲自过来作陪。
芙姐儿瞧楚琏打扮,眼底也多了一丝轻视,英国公三个房头本就不和睦,楚琏即便出嫁那也是二房出去的姑娘,在芙姐儿看来,是和鸢姐儿同一条船上的,遇到这样一个好机会,芙姐儿怎会不抓住。
芙姐儿故作羡慕地看了一眼楚琏,“六姐姐能被圣上圣旨亲封乡君,真是件让咱们英国公府都增光的事。前两日,祖母在妹妹面前夸六姐姐呢!妹妹还冒了好一顿酸水。祖母还说,如果是圣上亲赐了封号的乡君,皇家会按照规制赏赐,光黄金都有几百两,更别说旁的衣裳首饰了。真是羡慕死妹妹啦!”
素姐儿没想到芙姐儿会说出这么一番话,警告地看了芙姐儿一眼。
鸢姐儿却突然双眼冒光,而后眼底飞快闪过嫉妒和不甘。
楚琏依然不动声色,睁着大眼看着眼前几人,心中好笑,芙姐儿真是吹牛不打草稿,英国公府上的老夫人楚琏原身半年都见不到一次,只要是英国公府当差的下人都知道这位老夫人不喜欢二房的这位嫡女,又哪里会铁树开花会夸奖她。还有那乡君封号几百两黄金,你当大武朝国库是金山银山不成?
芙姐儿这话说的实在是太没水准,也就只能骗骗鸢姐儿这样没常识的了,就连那金石轩的女掌柜都一动未动,显然是对芙姐儿的话一点儿也不在意。
芙姐儿说完上下打量了一眼楚琏和她身边的鸢姐儿,不怀好意的扯起嘴角。
她说这话没别的目的,就是为了刺那楚鸢一刺。
楚鸢果然上当,当初一同在英国公府里做姑娘,她哪一样都比楚琏好上几倍,不管是吃穿还是用度,就连月例银子都比楚琏多上几两。
楚琏出嫁的时候,是二夫人做了手脚,才使原来一千两的银子减了一半,她当时还偷偷得意,因为母亲把扣下的银钱分了一半给她。
可是现在楚琏得了一个圣上亲赐的乡君封号也就算了,居然还有这么多赏赐,只算黄金就有几百两,这怎么能叫她不嫉妒。
楚鸢又想起刚刚脑中一闪而过的法子。
她忍下心里的不甘,强迫自己扯了笑容出来,“未想到六姐姐如今这般富有,怪不得会来金石轩呢!适才妹妹看上了一样首饰,也不过百来两银子,在六姐姐眼里定然不算什么,不知六姐姐可否买来赠送给妹妹?”
楚鸢心里是恨不得将楚琏得到的黄金赏赐都抢到自己手中,可是又无法明目张胆,只能用这样的小伎俩来刮刮皮、分一杯羹。
楚鸢说完就朝着女掌柜看了一眼,女掌柜知晓这几位小姐夫人之间有冲突,于是也不多说话,只默默取来首饰,轻放到几人面前的高几上,笑着介绍:“这位夫人,这翠玉镯子是方才这位黄衫小姐看重的,五十两银子。旁边的绿宝石金步摇是您身边这位小姐选中的,一百五十两。至于最后的这只珍珠镶金手链是最小的这位小姐相中的,六十两银子。”
还真是一个个都不便宜呢!
女掌柜介绍完后,偷偷打量一身普通衣裙的楚琏,心中纳罕,这位这样出门,谁能认出来她就是最近盛京城中传的火热的锦宜乡君。
女掌柜只匆匆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她心里也在猜测,这位锦宜乡君是真的就这般寒酸,还是为了出门故意这样低调打扮的。
楚琏伸出纤长葱白的指尖,一一将面前的三样首饰拿到手中细细看了一遍,不停地点头,似乎是很满意的样子,可当把最后一件珍珠镶金手链放回锦盒中时,眉头又微微蹙起,似乎是有些为难。
“不愧是金石轩出的首饰头面,当真是精细。”说这话时,楚琏脸上微不可察露出了一丝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