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娇想到许家也是一大家子人,迟疑道:“其实最好找个独自一人的吧,这样就不会被公婆嫌弃拘束,也不会和妯娌争夺吵架。”
老太太噗嗤一笑,原本的怒气都被她逗没了,“你这是啥想法?人丁兴旺家里才能兴旺啊,不然有点啥事连个干活儿的都没有,没人帮忙也没人商量事儿,跟人起了争执都得吃亏,要不咋男丁多的人家没人敢欺负呢?”
老太太摸了摸阮玉娇的头发,慈爱地道:“你呀肯定是被你爹娘他们给吓怕了,其实没那么严重,不是家家户户都这样的,咱们选个好的。那许家老三我是没见着,不过我已经打听了他娘和他二嫂的性子,确实不好相与,还是算了,你对上她们铁定得吃亏。不急,亲事要慢慢选才能选到合适的,奶奶帮你看着呢。”
有了奶奶的保证,阮玉娇就安心了,她可不想稀里糊涂的就被嫁出去。而且她也不记得上辈子有什么八两聘金的事,总不会因为她成了锦绣坊的女工,对方就突然看上她了吧?她重生一次最大的优势就是知道许多事情的发展,像这种她完全不了解的最好还是避开,明明有更稳妥的路要走,有什么理由选未知的路?真嫁到别的地方去,她重生的优势就要大减,答应这种亲事不是傻吗?
至于阮金多和刘氏等人偶尔的训斥劝说,她直接当耳旁风,不予理会。阮金多碍于老太太的缘故不能打她,竟拿她一点法子都没有,只能安慰自己这丫头总还能挣点钱回来,不算是一无是处。既然八两聘金没了,他说什么都得把这个赔钱货留家里挣够八两才能嫁,这样他才不觉得亏。
这门亲事暂时就这样算了,刘氏不甘心,难免嘴上就没个把门的,把阮玉娇不肯远嫁的事儿说了出去。她故意掐头去尾的,只说老太太要在镇上挑孙女婿,提也没提村里,这话带着点瞧不起村里人的意思,顿时让大家不痛快了。
阮玉娇是比以前能干了,那也就是会挣点钱,女人最重要的传宗接代她还不一定能不能行呢,算得上啥香饽饽?之前有几家上阮家说亲,没了下文也没人在意,但这会儿却都拿出来念叨,说怪不得那几家都没说成呢,原来人家心比天高要嫁到镇上去呢,还真当自己是天仙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但有一部分人议论起来,自然就对阮玉娇的名声有了些影响,连带老太太在一些人口中也成了嫌贫爱富的人了。
一日阮玉娇从庄婆婆家回来,走到拐角处听见有人在议论这件事,起初没怎么在意,但听见她们编排奶奶她就忍不住了,皱眉走过去道:“几位婶子、嫂子这么关心我的事儿?我可真是受宠若惊!我不知几位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话,有什么证据说我贪图富贵?我奶奶在村里生活了一辈子,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大家心里清楚,难道今日才被人看出她嫌贫爱富?”
几人闲着无聊又有些嫉妒心,便嘴碎了些,这会儿看见她们议论的正主出现,顿时有些尴尬了,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不过她们心里肯定不会因为阮玉娇这么两句话就对她改观的,毕竟那么好的亲事换个人定然舍不得拒绝,她这一拒绝不就显得不对味儿了?
一个嫂子干笑着说:“娇娇你误会了,我们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听了点闲言碎语,随口提了两句。”
“对,这不是无聊闲磕牙吗?没啥意思。”
阮玉娇眉头皱得更紧了,她都没招惹桃花,怎么就惹了一身骚?
这时和阮老太太不对付的那个李婆子走了过来,笑说:“老远就听见你们的说话声,这是咋了,吵架呢?娇娇,你不是一向身子弱吗?可得注意着点,别一会儿晕过去了,到时候谁负责啊?反正你眼界高看不上人家八两的聘金又不是假的,说说咋了?”
“我身子好着呢,你还是不要乱说话,里正最讨厌挑拨是非口舌的人,我年纪小,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说不定就会去找里正做主。”阮玉娇很讨厌这个处处说奶奶坏话的人,回话自然很不客气。
李婆子脸色一变,气道:“你这人咋说话呢?谁挑拨是非了?”
阮玉娇看了眼她们,道:“我不愿意跟奶奶分开自然不远嫁,跟八两聘金有什么关系?让我跟奶奶分开,给我八百两聘金我也不嫁,难不成这种身外之财还能抵得过亲情了?这么个理由就能扯上眼界高,合着只要对方出的银子多,我们姑娘家就不能提条件,必须感恩戴德的把自个儿卖了才行?”
几人倒抽一口凉气,惊讶不已,李婆子冷哼道:“你空口白牙这么一说,谁知道你心里咋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