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苍凤元君摸了摸她的头,“这门派来历你以后便知。”
长宁见长辈都不准备跟她解释清静派来历,也没继续追问,苍凤元君见她如此乖巧,心中喜爱更甚,“鹤儿,你可愿意拜我为师?”她柔声问。
长宁眼睛一亮,但又有些迟疑,“师叔,阿翁说过太上宗的弟子都是从外门弟子开始的,我现在就能拜你为师吗?”
苍凤元君道:“所谓内门、外门并无差别,只是你们自己给自己加了一道门槛,有人看透了,就出了槛外,看不透就一辈子留在槛内。”
长宁听得若有所思,师叔说的不错,太上宗弟子何止上万,说是等级严明有外门、内门、真传之分,可哪个真传弟子不是从外门弟子做起的?她起身整衣给苍凤元君行礼:“徒儿沈长宁拜见师傅!”长宁会擅自拜师也是跟祖父商量过的,祖父说过老祖一脉,仅有苍凤师叔是女子,最适合她拜师,除非她想拜在其他老祖门下,长宁当然不会做另投派别这种傻事。
这时白猿从旁递了一盏茶过来,长宁接过茶奉给苍凤元君,苍凤元君接过茶盏饮下, “好孩子,等你祖父来了,你就随我回太上宗,莫要在这俗世逗留耽搁修持。红尘炼心,等你成就金丹时来世俗也不迟。”
长宁无所谓在那里修炼,反正无论游历山水还是在家中静坐,她每天都会坚持修炼。
“我才晚了几息功夫,你就把我孙女抢走了。”沈抟刚走到竹屋门口,就听苍凤元君同孙女说要回门派。
“阿翁!”长宁站了起来。
“师叔。”苍凤元君起身给沈抟行礼。
沈抟轻拍孙女,“这次辛苦你们了。”
长宁见祖父要跟师傅说话,借口给两人续茶退下,让两人说话。
“师叔,你怎么不早点带鹤儿回来?”苍凤元君等长宁退下后,对沈抟抱怨道,两人之间虽差了一辈,可她比沈抟年长许多,私下尽可毫无顾忌的抱怨,依照鹤儿的根骨禀赋,若能幼时送回门派,以灵果丹药为饵,满周岁即能修持,也无须耽搁这么久了。
沈抟一哂,“然后教出一个天真懵懂,不知世事的小魔星?到了百余岁还是童子心性模样,整天嬉闹妄为?”
苍凤元君怫然道:“师叔可是不满我这师傅?嫌我会教坏鹤儿?”
“我不怕你教坏她,我怕你宠坏她!”沈抟没好气的说,“你说除了以清外,你有几个省心弟子?”
“我觉得我门下弟子各个乖巧!”苍凤冷哼。
沈抟:“……”亏她还有脸说这话。
沈抟这番话倒不是针对苍凤说的,而是针对修行界一个从古至今的现象。越是修为精深的修士,子嗣就越艰难,收徒也越谨慎,但这些修士往往生子收徒后,就对子女徒弟千般娇惯、万般纵容。这些小弟子往往周岁就开始修持,长辈们将小弟子护得严严实实的,不许离开山门半步,平素只知溺爱,不知教养,大半都长到百余岁不仅貌如童子,稚气任性更甚寻常小孩儿。这些小弟子只要家中大人稍有疏忽,就会溜出山门嬉耍,所到之处无不鸡飞狗跳,哀鸿遍野,待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就一溜了之,让长辈收拾残局。
姑且不提旁人如何看待这些小弟子,沈抟对这种弟子是万般厌恶,养而不教,不如不养!沈抟当年第一眼见孙女时,就惊讶于她的根骨禀赋之厚前所未见,也曾推算过她来历,但她来历一片混沌,似乎被人蒙蔽了天机,这样的孩子父母也不知是何等人物。他当时就决心精心教导鹤儿,绝不让她成为那种看似天真,实则卤莽愚蠢的小弟子。沈抟始终认为,修为慢上几年没关系,只要没走错路,以鹤儿的资质总能一步赶上,但性子坏了,任长辈有通天本事也不能扶持他们成就长生。
太白剑宗柳少玉是一例,但太上宗也不乏这些的弟子,苍凤又是出名的护短,她门下真传弟子秦以清,是个年少沉稳的好孩子,可其他记名弟子一个比一个胡闹,整天在外面惹事生非,事主来宗门讨要说法,苍凤往往不问青红皂白,谁敢伤她弟子,她就杀谁!偏太上宗上下没几人觉得这行为有丝毫不对,门中大能一个比一个不讲理,这样的环境沈抟岂敢让孙女在宗门长大?别人不说,只师兄一人就足够把鹤儿宠的不知天高地厚了。
他只见了鹤儿一面,送了仙宝隐蝉翼还嫌不够,居然连石火神雷符那么危险的符箓都敢给小孩子玩。沈抟只能庆幸鹤儿是个有分寸的孩子,没擅动这符箓,不然这次南疆就要少了一座山了。沈抟无奈的轻叹,要不是鹤儿先学了多宝诀,他甚至都不想她入太上宗。许是沈抟在世俗长大,年幼受儒家教育长大的,他行事偏中庸,外圆内方,而太上宗行事过于刚猛锐进,相比之下瑶池行事就温和宽容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