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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统领先是感慨福乐郡主这身武艺,随后背后一凉。这些刺客明显有备而来,他们唯一没有料到的恐怕就是福乐郡主会在成安侯府借住,若是福乐郡主不在,成安侯这条命,可还保得住?

以前常听别人说福乐郡主克夫,他向来嗤之以鼻。以容侯爷与福乐郡主定亲以后发生的事情来看,福乐郡主这哪是克夫,分明就是旺夫才对。

“不知下官能否见容伯爷一面?”

“陈统领请随小的往这边走,”管事道,“想必侯爷一会儿就能出来了。”

陈统领想,容侯爷不过是个文臣,遇到这种事情,受到惊吓需要收拾一番也算正常。

他在暖阁里等了没一会儿,就见衣衫整齐的容瑕走了进来。他脸色略有些苍白,头发披散在身后,还冒着热腾腾地湿气。

容瑕上前跟陈统领互相见了礼,“以这幅面容来见客,在下失礼了。”

“侯爷太过客气,事情从权,在下非迂腐之人。”陈统领已经可以确定,容瑕是去洗了澡还换了衣服,才会以这种模样来见客。没见过血的人,第一次见到这种可怕场面,忍不住想要去沐浴,也算正常。

“多谢陈统领谅解。”容瑕落座,告罪道,“因我之事,害得陛下担忧,实在是罪过。”

“侯爷可不要这么说,陛下对你的看重之心满朝皆知,陛下待您如子如侄,你若是出了什么事,让他老人家难过,才是真正的罪过。”陈统领自己都觉得这话有些讽刺,仔细算下来,容侯爷还真是陛下的表侄。这是满朝皆知的事情,但是因为当年那一笔烂账,谁也不敢把这事说出来。

就算陛下常常说着把容侯爷当亲子侄这种话,那也是“当做”,不是真的。

子不言父过,陛下已经用这种方式,在表达他对先帝一些决策的不满。但是不满归不满,他可以给容瑕加官进爵,却不能把容瑕的外祖母重新认回皇室。

陈统领又问了一遍容瑕事情经过,容瑕没有隐瞒,把事情原原本本讲了,只是有关班 的内容,尽量一两句便带过了。

“不知福乐郡主可还在贵府上?”

容瑕歉然道:“福乐郡主一夜没睡好,只怕这会儿她已经就寝。”

“唉,”陈统领叹息一声,起身给容瑕行了一个大礼,“只怕还要劳烦侯爷请郡主走一趟。”

容瑕皱了皱眉,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垂下眼睑缓缓道:“左右郡主就在鄙府,夜里去叫一名女子也不妥当,不如等天亮以后,再提此事吧。”

陈统领见容瑕是铁了心不愿意叫班 起床,就知道自己如果再坚持下去,就要得罪这么看似温和的侯爷,遂不在提此事。

“侯爷说的是,是下官想得不够妥当。”

容瑕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太明显的笑意,仿佛刚才冷淡的人不是他一般。

没过一会儿,京城步兵师、衙门、大理寺的官员都来了,这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班 睡醒的时候,觉得自己头有些发晕,鼻子还有些塞。晕晕乎乎地在一堆美婢的伺候下穿衣漱口,她整个人仍旧有些恹恹地提不起神。

这个模样落在侯府婢女眼中,那就是福乐郡主为救侯爷,以弱女子之身勇斗杀手,现在缓过神来,才感到害怕。

想到郡主明明害怕,还要坚持救他们侯爷,婢女们更加敬佩了,她们看班 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踏着七彩祥云的女战神,从头到脚都散发着耀眼地、让人忍不住膜拜的光芒。

喝着美味的粥,班 发现桌上的小菜全都避开了肉色、红色,任何有可能让她产生不适的颜色,都没有在她眼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