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那人就会走的。

力道一泄,宋执澜腿上一软,跌回榻上。

最后的救命稻草终于也被扯断,凛冽的黑眸暗淡下去,冷成一片铁灰。

见他总算坐下来,内侍们终于松了口气,跑去端了熬好的药,殷殷劝着他喝下。

药才刚熬好,端在手里滚烫,宋执澜却像是全无所觉,接过来一饮而尽,平静地搁在榻边。

正要开口,门外却忽然传来焦急的说话声。

“……不行,必须面见皇上。”

“简直反了,户部……”

户部,户部。

宋戎曾经同他提过的,叫他去户部。

眼底倏地闪过利芒,像是忽然寻到了能和那个人牵扯上的些许联系,宋执澜坐直身体,声音微沉:“叫他进来。”

少年天子的嗓音带着病中的沙哑,却依然透出不容置疑的力道。门外的阻拦声终于中止,停了片刻,一个颇有些狼狈的中年人匆匆走进来,朝宋执澜扑跪下去。

“皇上,有个身手高绝的疯子闯进了户部,还挟持了尚书大人,现在正明目张胆地逼着查账,臣斗胆请御林卫出面……”

“查账?”

宋执澜微蹙了眉,心里莫名一跳。

来人连连点头,还待再说,眼前的身影却已经霍然而起,朝外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