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柏直接将手中绢帛递了过去。
“啊——这——”马冲也愣住了。
“你怎么看?”鹿柏问道。
不管怎么样,自己担心的问题好像还没形成就已经被解决了。
“唔,乍一看这交换似乎吃了大亏,但仔细想想,也许这是鹿大将军最好的选择也没一定——鹿大将军能人所不能,果然不是单凭武勇所致。”
马冲沉吟片刻,自己都不太确信的说道。
在外界风传中,都说鹿梧乃是天下狂徒,个人武力绝对是一等一的强,性情也是一等一的暴躁,但除了吴楚两国最上层,领教过鹿梧厉害的少数人之外,没人认为鹿梧是个喜欢动脑子的人。
“是啊,我也这么想,五弟真是高瞻远瞩,其深谋远虑之处,想想都令人悚然。”鹿柏点点头:“只是,五弟说要我早做准备,却也没说让我做什么准备——依马兄看,我们要做些什么准备才好?”
马冲摇头苦笑道:“鹿兄太高看我了,当年你我指点江山,觉得天下没有难事,只是天下多,所以成事才如此艰难。
可这些时日来,托大将军和鹿兄的福,马某也算做了个小小的主官,才知道天下事多半是看着容易做起来难——我连主持一个小小的平德司都千难万难,哪里知道这等大事该准备些什么?”
鹿柏今年不过十九岁,马冲要比他大两岁,可也不过是二十一岁。
这个岁数的年轻人最是眼高手低,他们还算不错,多少将自己主持的部门撑了起来,虽然有些掣肘之处,但借助鹿梧的威名,没多少人敢公然阳奉阴违。
但跟着鹿柏前来投靠鹿梧的百余人中,如今真正能独当一面的不超过五个,其他人要么被当地大族小吏糊弄,要么在不知不觉中便同流合污,甚至被推出来当成挡箭牌。
有些事情已经被反应到折冲司,要不是当时代替秋桐主持折冲司的叶颖看在鹿柏的份上,只怕都杀了几个了。
说起这事,鹿柏也是摇摇头。
他带来的都是游学中结识的同道中人,其中绝大多数觉得自己怀才不遇(包括鹿柏自己也是如此),指点江山也能说得头头是道——要是一帮饭桶,鹿柏也不可能带着他们来投奔自家五弟。
可真正上手做事才发现,打下手还好,若是主事,哪怕是想做成一点点小事都不是那么简单。
上面发一道命令下去,就算是好心,下面小吏也往往会扭曲本意,将善政化为恶行——更别提什么拖延时日,狡辩推卸之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