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妩夫人办事很周到,叶无讳住的这间屋子里,三个大衣柜已经装得满满当当,叶无讳随便找了一条裙子,在身上比了比,发现这些裙子都是些不挑身材、很是宽松飘逸的样式。
也是难为春妩夫人了。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还真给他凑够了几十条能成功将他整个人塞进去的衣裳。
就是颜色不够鲜艳。
“不好看,去找些喜庆的来”
白日那名小伙计,被安排专门照顾叶无讳,沈阙和春妩夫人都交待过了,伺候叶无讳可不能马虎,最好能做到有求必应,反正最后有皇室掏钱。
伙计名为瓦当,听了叶无讳的要求,不敢不从,立即就下楼去找春妩夫人。
“这几件好看多了”
新送来的裙子都是金色、红色、甚至是大紫色的,件件都是花团锦簇,与柜子里先前那些浅蓝、白色的比起来,简直富贵艳丽、俗气到了极点。
叶无讳很满意。
挑了件朱红色的。
瓦当站在叶无讳身边,看他很认真地对这些衣裳评头论足,还理所当然地吩咐瓦当道:“把这些寡淡的拿回去,让他们重新加工一下,上头绣些漂亮的花儿,将就着也能穿”
毕竟他现在很穷,还有柔弱的夫人要养活,可不能铺张浪费。
只能在审美上委屈一二了。
折腾了两个多时辰,总算是磕磕绊绊地完成了换衣裳、梳头洗脸、上妆、戴首饰这一长串的事情。
把最后一枚玉珏系到叶无讳腰上后,瓦当捶着腰,长舒一口气。
他就没见过比叶无讳更难伺候的人!
“梳什么发髻?扯得我头皮疼”
“为什么不能敞着胸口?我不冷,唉你拔我胸前的羽毛做什么?!”
“玉佩选最绿的来,颜色亮,跟我这红裙子更配”
这位祖宗折腾够了,难得安静下来,又说自己肚子有些饿,要吃烧鹅垫一垫。
瓦当千说万说,可算是让他打消了撸起袖子啃鹅腿的想法。
“吃了这些点心,您就该下楼了”
“那再来几盘,这些个头太小了,也就塞塞牙缝”
“”
再吃您这肚子该凸出来了!
别说花魁了,他怕客人们以为藏春丧心病狂,请了个怀孕的出来骗钱。
萧祈入夜就已经到了,身后还跟着一众亲随。
一行人进了藏春的大门,一位年迈的老者还在不时擦汗,苦口婆心念叨着:“国主,夫人才离开不久,若是知道您来了这种地方,想必要生气”
萧祈爽朗大笑,摆手道:“问题不大”
亲随们个个都是面面相觑。
难道,这对大雍有名的恩爱夫妇,终于感情出了问题?
夫人出十方城恐怕不是国主所说的迎接亲戚,多半是,不愿意面对感情破裂的伤痛!
亲随们脑子里浮想联翩,有人甚至已经想好了数十万字的“帝王薄情”虐恋戏码。
这时,萧祈又道,“听说藏春来了个美若天仙的姑娘,今晚要大饱眼福了哈哈哈!”
亲随们:“”
完了,国主婚变,基本坐实。
“你们怎么哭丧着脸?难得来这种地方,笑一笑,放松一下”
“是。”
笑不出来。
舞台都已经装扮一新,桃花碎雪,胭脂流芳。
春妩夫人下午便放出消息,今夜藏春有大热闹!
那些有权有势的常客,都收到了藏春的请帖。
藏春上一次这般大张旗鼓,还是石榴姑娘拍卖除夕夜
场面和热闹,几乎是人挤人。
萧祈和亲随们来到二楼,他们人多,直接占据了最大的厢房。
千呼万唤,暖场的舞女已经换了三批,就连当下的花魁——石榴姑娘,都上台去弹了个琵琶曲,叶无讳总算是出来了。
入目便是张扬至极的大红。
藏春的天井做的很高,叶无讳便是从高处盘旋而下,繁复华丽的裙摆在半空中翻飞,雪白的发丝,像初春的雪那般纯净耀目,无数金红的灯笼飘摇而起
叶无讳在舞台正中翩然落下,赤着足,身后一双雪白的翅膀还在微微翕动。
四下寂静。
半晌,带着惊艳的低呼声传来。
“天呐,世上竟真有如此绝色!”
“瞧这长相、瞧这身材!卿乃天仙,何故要下凡!”
“冲着这张脸,我愿意出十万两,只求知道美人的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