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寄白神色柔和地在她额角印下一吻,拉高被子,也闭上眼入睡。
……
明南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从前的事。
她沉沉做了个梦。数年前的今天,也是这样的大雪天。
冬日的天格外黑,乌压压的天上一颗星也没有。漆黑的夜里,她哆哆嗦嗦地被清洁工从厕所隔间里放出来,浑身湿透,眼睫凝了一层霜。
也记不得是哪个同学做的,教学楼里的学生已经散去。无人在意她是否缺席了一节晚自习。
那天格外的冷,她的手脚僵硬,牙关颤抖,湿透的头发贴在脸颊,身上仿佛结了一层冰。她心里只想回家。
在走出校门的时候,她遇到傅寄白迎面走来。
她是想要避开,不想与任何人接触,但傅寄白却停在了她的面前。
“明南同学?”他问:“你怎么了?”
明南没有回答。那会儿她与谁都不亲近,阴沉沉的总是一言不发,像角落里惹人嫌的灰虫。而傅寄白与她截然相反,连最严厉的教导主任对他都和颜悦色。明南从不觉得自己与他会有牵连。
她缩着手脚往前走,身后却车轮滚动,传来车铃叮当叮当的声音。
傅寄白推着自行车跟在她的身后。
他自顾自地在说:“我回来拿课本。”
“晚自习你不在。”
“是谁欺负你?”
很久之后,她回答:“没有人,是我自己。”
傅寄白又说:“你家住在哪?我送你回去?”
也许是太冷了,冷得她意识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点了头,一件温暖干燥的校服外套落在了她的身上。
带着未消散的体温,还有清新的洗衣粉香。铺天盖地的笼罩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