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常识”

伏黑甚尔:……

甚尔有幸陪着某位娇俏可人的女客户一起看过那部无趣至极的恐怖片。好吧,可能也没那么无趣…毕竟他也记住了电影中的那幕经典场景。

“……我还没把脸贴上来狞笑吧。”他阴阳怪气的说着,将健壮的手臂伸入门内,从内部打开了自家大门。“你这家伙真的很奇怪哎。”

男人依旧单手揣兜,胧月此刻才算是看清了对方的正脸与打扮。伏黑爸爸长得相当英俊,此刻不再微笑,脸上的表情相当冷漠。那是一种会吓到小孩儿的漠然,本还有些惊喜的津美纪都停住了脚步,踌躇着怀疑自己不该继续上前。

伏黑先生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圆领衫,薄薄的布料亲密的贴在他隆起的肌肉上;下身则是件跆拳道练功服似的长裤。

嗯。这可真是一具一看既知有多结实矫健的美好肉/体啊。

下一秒这被他暗赞好体魄的男人就以单手将他怼得腾空而起,紧紧贴到了墙上。缺氧带来的痛苦…缺氧无法给胧月带来痛苦。但他还是不自觉地瞪大了眼,以一种勉强能算是惊慌的神色与伏黑甚尔四目相对。

男人的眼神比他的神色还更冰冷,恍惚之间,胧月反倒感到了一丝怀念。久违了啊,这标准到有些刻板了的捕猎者的眼神。空虚且饥饿,野兽将薄凉的杀意藏在审视与漠然的底部,那双冷酷的眼睛甚至有种古怪的茫然。

如此机械。

奇妙的令人心安。

——要反抗吗?

那其实是没什么意义的举动。对胧月来说,‘死’这一概念本身就显得十分过时。而且他也能想到反抗可能带来的后果。非战斗款的义骸基本只能发挥‘身体健壮的普通人’这一程度的实力。就算再怎么加油努力,他的垂死挣扎也无非是将场面变得更加鲜血淋漓…

而那肯定会吓到津美纪和惠。

他迅速就能做出判断:这是毫无必要的事情。

就这么死掉的话,眼前的野兽大约也会尝试着给幼崽们一个勉强能够蒙混过关的解释吧?到时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在次日表演一个‘原地复活’好了。

神胧月,放弃了反抗。

怪人一个。

伏黑甚尔盯着眼前的卷毛男,立即做出了这样判断。

没有发动术式的征兆,甚至也没有咒力的痕迹。连反抗的尝试都无,怎么,等死吗?

但要说他是只纯粹的被狼叼住喉咙的羔羊,又有哪里不对。

杀了吧。不然恐怕会变得更加麻烦。

直觉是这样说的,于是甚尔露出了一个有点儿孩子气,恶作剧似的笑容。

杀意,家常便饭似的,寻常的杀意。

“嘟——嘟——”

他合拢自己的手掌,感受着手下男人光洁温热的脖颈。很快的,他的手很稳,很有利。可以的话他也不愿拖长这个过程,伏黑甚尔更喜欢给予他人无痛的死亡。

人的出生无法平等,但死亡总会公平的到来,夺走生者的一切——

“喂。”

但一个稚嫩的,还带着些奶味儿…和他本人一样无甚波澜的声音响了起来,让他没法直接扭断对方的脖子。

接着,那个被外放的电话里传来了:“嘟——咔哒——もしもし,这里是千叶县八千代市警/察局,您需要帮助吗?”这样的声音。

杀人者与即将被杀者一起朝那孩子的方向看去。男孩儿有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此刻正面无表情,以一种3岁孩童绝不该有的严肃神情,望着…他的父亲。

哇。

“把胧月放下来。”小小的孩子,小小的、小小的,甚尔的孩子。惠说着。“放开他。”

如是威胁着自己的父亲。

呜哇。

胧月。

——胧月真的被感动坏了。

而电话那头的警察则完全摸不着头脑。他又“喂喂?”了两声,试着想要确认这到底是个恶作剧,还是一次只能靠打暗号来完成的隐蔽式报警。

……

而被亲生儿子以世俗警察——开枪都不可能打得到他,就算来一千人也只能白给——的伏黑甚尔君?

他难得露出了一个几乎算是‘目瞪口呆’的表情。然后在三秒后单手捂脸,大笑出声。

但他松手了。

胧月的脊背紧贴着墙壁,慢慢的滑坐在地。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喉咙,用相当认真的眼神看着挂断了电话的小惠。

然后勉强——非常勉强——的躲过了甚尔踢来泄愤的一击。

伏黑爸爸把自家鞋柜踢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