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逻辑链自动完成了?”
过了会儿,他倏地清醒。
“操,有病人到我周围了?!”
短暂的一刹那,光头男大脑迅速运转。
“清除小队那帮傻逼,已经封锁附属医院13天,不让医院里的任何人出来。现在为什么突然让他们都出院了?
“他们难道觉得我的逻辑链已经失效了,那些人都安全了?
“不对,时间不对。还有一天才失效,他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让那些人出院?13天前他们既然能发现我的存在,那他们一定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段,比如某个我不知道的逻辑链,能发现我的逻辑链!
“既然当时他们能发现我的逻辑链,他们就也会发现,现在那些病人身上的逻辑链没有消失啊。”
……
“那他们为什么让病人出院?!
“操操操!”
自觉醒逻辑链后,他升级一向顺利。不同于神圣献祭霍兰絮,光头男从没担心过自己逻辑崩溃的事。他绝不会崩溃。哪怕传闻连那位a01审判之矛都正在崩溃,他也坚信自己不会崩溃。
他的升级之路伴随的思考,每一样都是自省自己的逻辑链。
而现在,这是他遇到的第一个外在思考的难题。
为什么?为什么官方突然在今天放那些人出院?
如果不是正好有出院者就在他周围两公里,他恐怕还没法发现这件事。
……等等,正好在他周围?
这是个巧合吗?
良久。
“操!!!”
没有一秒钟的迟疑,光头男拿起手机,别墅里的其他东西都没再看,他直接从二楼卧室的窗户跳出,跃进花园。
接着,就是一路狂奔。
一边跑,他一边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这一次电话那头的人过了许久才接通,耳边呼啸而过的猎猎风声中,男人好听的声音带着笑意响起:“喂。”
光头男吼道:“到底怎么回事!操他妈的,为什么清除小队好像发现我的逻辑链每13天为一个周期,又好像知道我的逻辑链在一定范围内才能作用?!”
“潘越,你是在和我说话么?”
声音骤然滞住,脚下逃跑的动作也停顿了一瞬。
光头男放缓声音:“谨老板,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愿意花一千万,买你一个答案!”
“哦……”电话里传来男人的哂笑,他语气愉悦:“不知道。”
“……”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为什么什么事都要知道?”
“他们好像不止知道我的逻辑链周期、范围,还发现了我的逻辑链,每到凌晨2点,就会自动运行。他们到底为什么能发现我的逻辑链,这不可能!这么多年了,什么探测仪都检测不到它,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说起来,上个月中都市觉醒了一个新用户,你知道吗?”
“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他妈的,我不怕骆笙,我现在就问你,审判之矛在不在海都市!”
“不在,不过明天可能会在。”
“审判之矛不在……”光头男松了口气,“那没事了。呵呵,杀了骆笙就行。”忽然顿了顿,他想起一件事:“谨老板,你刚才说,上个月中都市觉醒了一个新用户?”
上司谨轻轻笑了:“嗯。”
“他的逻辑链,和我的逻辑链被发现……有关?”
“不知道呢……”
“……”
“不过他很聪明。”
“什么?”
“他好像不大喜欢咖啡店的风铃声,每次风铃一响,他说话的语速都会慢一点,拆穿别人谎言时候的果决锐利也有些瓦解,唔,虽然很快又恢复了。这点好像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可能是不喜欢刺耳的声音?嘻,真奇怪啊。”
光头男:“……”
神经病。
光头男挂断电话。
他埋头狂奔,以最快的速度,迅速逃离现场。
然而很快,他便发现了不对。
无论他跑到哪儿,无论是哪儿!他都能感觉到,源源不断地有逻辑因子回到自己的身体。他的逻辑链无时无刻,不在自动运行!他走到哪儿,哪儿就有他的逻辑链,哪儿就有相对论!
仿佛整个海都市,到处都是他散播的逻辑因子。
光头男的心咯噔一声,脸色也沉了下去。他别无选择,只能换个方向继续跑。
而他的身后,萧矜予跟在海都市清除小队之后,不断靠近着。
所有人都佩戴一只无线耳机,听孔里,传来徐思清不急不缓的声音。他正在遥远的逻辑研究所内,看着一墙的显示仪,指挥“相对论”的实时位置。
“现在是在闵行区,第57号检测仪发现逻辑因子消失。这个监测与位于康浦路,137号……
“现在是59号检测仪,他去小石街了。正在往长宁区逃跑?”
整个海都市,一张天罗地网自天空轰然落下,捕向那位疲惫逃窜的五级用户。
忽然。
徐思清:“咦,你们快撞上了。长宁区87号检测仪刚才给了反应,病人身上的逻辑因子消失了,被‘相对论’吞噬回去了。大致位置是……你们的11点方向,五公里!”
徐启惊道:“这个距离,他能感知到五级以下用户了!”
也就是说,他们已经被发现了。
骆笙眯着眼:“a20以前的五级用户,能在五公里内,感知到比自己弱小许多的用户。但是我和他如果要互相感应,至少得缩近距离……到一公里范畴。”也就是说,此刻相对论发现了他们,而他们却没有发现相对论的具体位置。
骆笙转头道:“萧矜予,看你的了!”
萧矜予神色不变,轻轻颔首。
下一秒,抬起手指。
第四视角开启!
耳边传来徐思清的指挥:“就在刚才,长宁区91号检测仪反馈,有一波逻辑因子应该回归‘相对论’本体了。具体方向应该是……从东北方,向西南方向行进!萧矜予,它会路过你们,具体时间不知,你注意观察……”
“我已经看到它们了。”
青年冷静淡漠的声音令徐思清倏地停声。
冰凉的晚风中,青年仰着头,望着那一片自头顶飞速而去的彩色光团。
萧矜予冷淡道:“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