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黄野没错,但是这里面的问题还需要考究。”周延聆肯定地说。
伍凤荣点头表示同意:“我让人去车站调监控录像了,我怀疑把陈红平带回原位的是黄野而不是石小冉。一个大男人如果扶着一个女人走回来容易很多,陈红平是脑内出血,体外没有血迹不会引人注意,人家会觉得她只是不舒服。还有另外一件事,你之前说,黄野可能是在车站撞你的人,也就是说,他可能是神秘人的眼线。你现在还保持这个想法吗?”
因为这个假设是说不通的。如果黄野是眼线,他的任务就是保证周延聆找到桐州九?二七杀人案的真凶,即石小冉。他一边维护石小冉,一边却盯着周延聆一定要抓到石小冉。这显然是自相矛盾的。证明黄野不应该是眼线。
周延聆也想到了这里:“那就是我错了。我和他聊过一次,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是那个眼线。他过分溺爱石小冉,不会愿意让人抓走她。”
伍凤荣说:“那么在车上袭击我们俩、撞了我的头的人,不是他,应该还有别的人。如果我们一直不抓到石小冉,恐怕还会有受到袭击。你说你和他聊过一次?都聊了些什么?”
周延聆将对话大致回忆了一次:“他对白河很了解,应该是在那边工作了有一段时间。而且当时他应该认出我来了,但是他没有说,他把我去找他聊天的事情告诉了石小冉,石小冉就以为我在调查这件事。她很不安,于是就找何佑安说。何佑安于是下定决心报警,如果警察抓到了我落实我的罪名,那最好不过,如果警察发现不对,何佑安也做好了为石小冉顶罪的准备。接下来我们就抓到了何佑安。”
“所以何佑安不是无意中见到了你才报警的。”伍凤荣说:“但是我们抓错了人,于是送你上车的那位神秘人就着急了,他让眼线袭击我们俩,为了逼迫我们继续找到真凶。”
周延聆接了下去:“现在线索断在了厨房。虽然找到了凶器和杀人现场,但是何佑安和石小冉仍然下落不明。我觉得,那个神秘人会让他的眼线同时寻找石小冉,车上出现了一具尸体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还有一种方法,我们找到这个眼线,通过他来找这对情侣。”
两人挨着身体坐。伍凤荣点了根烟放在手边上,他不能抽,但是闻闻味道也是好的。周延聆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耐着性子等他。伍凤荣想的其实不复杂,车上死了人,接下来的路肯定不好走。运气好的话能在下山之前迎来公安部的外援,把石小冉三个人找出来,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最轻松的。要是运气不好,因为山路险峻外援到不了,他们就只能自己动手,但是如果在中途让这三个人跑了,就很难再追回来。
周延聆的提议不失为一种方法,但是伍凤荣迟迟没有开口,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当问题已经复杂到了他毫无头绪的时候,他就干脆坐下来,等一等,看看事情会不会有新的进展。
烟快烧完的时候,赵新涛拖着个行李箱走过来,背上还背着个硕大的书包。
“这是何佑安的行李。黄野把他带走的时候,只带了人,忘记把行李一起带走了。还好东西都收在床下面不容易被看见,打开看看吧,也许能发现点有用的东西。”
伍凤荣吹了声口哨:“不错,还有建功的时候。”
赵新涛脸色不太好:“快把这案子结了,我可不想再听到有人说哪儿哪儿又死人了。”
他们把箱子打开,厚厚的冬衣从里头撑出来。除了衣物,还有一双皮靴、大号的洗漱包、各类充电设备、便携式的暖风机、一沓试卷作业。这就是个普通学生的行李。伍凤荣把洗漱包拆开,喝,里头东西还不少。从清洁产品到化妆用品一应俱全,他从里面挑出一支柑橘味的唇膏,已经用得只剩下短短一小节,清淡温柔的香气让伍凤荣挑了挑眉。周延聆还从底下翻出烫头发的发棒,表面用薄荷绿的贴纸包得漂漂亮亮的,两只猫咪的头像靠在一起中间画着个桃红色爱心。他赶紧把这玩意儿扔开,怕沾了晦气似的。
“这东西我知道,挺贵的。”伍凤荣拿过电动发棒:“去年几个小姑娘中间流行用这个东西卷头发,咱们车上有个丫头趁着打折买了一个,把她们高兴坏了,排着队轮流弄,一个个打扮成个仙女似的上车来,让我骂了一顿,全部按照统一发型又盘回去了。”
周延聆好笑:“你也是,小姑娘爱漂亮就随她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