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停云一向细心,见她皱眉,立刻迎了过来。

时雨也担心地看了过来。

顾兰因摇了摇头又深吸了一口气把浊气尽数吐出后,这才开口,“没事,扶我起来吧。”

熟悉的大红色,已经许久没有穿了。

看着镜中因穿红衣也显现出几分明艳的女子,顾兰因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未再去看镜中的自己,而是细细思索起如今的情况,停云是景德十一年出嫁的,如今她既然还在,那么现在必定是在两年前,未满二十岁的顾兰因还对她的丈夫对未来的生活充斥着美好的希望,即使有过冷遇和争吵,可她此时心中对萧业还是有一份情意在的,也因此,她眉梢眼角都愁思还不是那么浓郁。

可对萧业有情的是上辈子二十岁的顾兰因,不是她。

看着铜镜中那个尚且还有些鲜活的女子,顾兰因想到的只有她后来的境遇。她想起她和萧业的争吵,想起那一个个孤枕难眠的夜,想起……那双越来越冷清的眉眼还有怎么都捂不热的心肠。

等吃完早膳,隔着纱做的屏风,顾兰因坐在红木雕花靠背椅上听着几个管事回话,看着账本上的年月,她也终于知道自己回到了什么时候。

景德十一年,四月。

她嫁给萧业的第三年,也是……顾情进府的第一年。

管事回完话,未听到顾兰因的声音不由有些踌躇,他们这些人可不敢小看里头那位还年轻的世子夫人,当初仗着世子夫人年轻,他们私下做了不少小动作,只是还没等他们沾沾自喜,这位世子夫人就点出了他们故意写错或遗漏的地方。

她恩威并施,软硬兼用,既不会因为对方年轻而看不起,也不会因为对方年迈在伯府的时间长就纵容软弱。

这些年,就连伯夫人都从最开始的刁难变成信任放权,如今夫人和伯爷住在郊外的庄子休生养息,整个伯府都由世子夫人一人说了算,他们这些人哪还敢再做那些欺上瞒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