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梅森就挣扎着解开了绑着安妮塔的绳子,安妮塔掉下去了,接着他得救了。是这样吗?”伊文问。
墨菲用力地点头:“是这样的!这么离谱的理由你竟然能猜出来!实在太厉害了!”
“走吧,我去接一个人,然后去见一见梅森。”伊文起身,点了点墨菲手中的杯子,“记得给我洗干净。而且,梅森的理由也不算离谱。”
这些年,伊文破获了不少案件,里面的作案手法有的看似荒诞但却真的很精妙。
“你要去接谁?”
“一个疯子。”
“疯子?”墨菲皱起了眉头,“伊文,我一直担任你的联络员,替你跑动跑西,可是你每次去调查都是带着别人?还是个疯子?”
伊文笑了,有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稳重而内敛:“你是疯子吗,墨菲?”
“废话,我当然不是!”
“所以我不能带你去。只有疯子,才能明白疯子的世界。我们谁也不能将世界翻转过来,如果想要从另一个角度看到真相,只能将自己翻转过来。你擅长倒立吗,墨菲?”
“不擅长……”墨菲发现自己跟不上伊文的思维模式了。
“所以我只能去找那个擅长倒立的人。”
说完,伊文就离开了办公室,一边开车,一边拨通了西泽尔的电话。
“教授,你有空吗?”
电话的那端传来属于西泽尔慵懒而优雅的声音:“这取决于你把我当做西泽尔,还是大学教授。”
伊文扯起唇角一笑:“请问西泽尔,你有时间吗?”
“你要请我喝咖啡,还是看电影?”
伊文可以想象此刻的西泽尔一定是倚着办公桌,端着白瓷茶杯,呼出轻微的气息将红茶吹出一层两层的纹路来。
“我想请你替我看清一个人。”
“能为你效劳,我荣幸之至,探员先生。”
西泽尔垂下眼帘,茶水轻轻荡漾着,映照出属于玛蒙的金色瞳眸。
“你的心情真好,西泽尔……就像一生都没有动情过却在垂暮之年陷入爱恋的老男人。”玛蒙的脸上满是调侃的表情。
西泽尔仰起脸来,叹了一口气:“其实我真的已经老了……不是吗?”
玛蒙的笑容中满是诱惑,仿若阁楼深处道连·格雷的画像:“我还没有享受来到这里的人生,你要健康地长久地活下去哦,教授。”
二十分钟之后,伊文带着西泽尔前往警察局,路上他将梅森和安妮塔的情况告诉了西泽尔。
“啊哈,你觉得如果梅森真的杀死了安妮塔,他的谋杀动机是什么?”西泽尔撑着下巴,靠着车窗,侧过脸来。
“我不做任何的猜想,我只看证据。”伊文回答。
西泽尔的手指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半圈:“发挥一下你的想象力,伊文。其实破案有的时候就是去想象,然后再去验证或者去否决的过程。如果你连自己要寻找什么都不知道,有如何找到你的目标呢?”
伊文沉默了。
五分钟之后,车子停在了十字路口,伊文终于开口了:“那么我的想象就建立在之前我们认为安妮塔的别墅后花园里真的曾经埋藏过尸体是事实的基础上。安妮塔可能向梅森表达了自己想要向警方和盘托出关于那具尸体的谋杀案,梅森为了自保,在情急之下将安妮塔绑了起来,带到了工地高层,想要伪装她坠楼而死的假象。但是巡视工人的出现破坏了他的计划,他来不及从安妮塔的尸体上撤回捆着她的绳子。他知道鉴证的流程,绳子上属于他的指纹被发现是肯定的,认证、物证都存在,就差当时发生在那栋别墅里的谋杀案做动机。”
“嗯,你的想象还是那么的有逻辑。”西泽尔的笑容看不出是欣赏伊文还是在调侃他,“那么对于梅森的解释呢?他认为现场一定有另外一个人,把他和安妮塔绑在一起挂在钢梁上。”
“一切皆有可能。”
车子再度开动,他们来到了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