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化雾III 洗尘的细雨 2408 字 2022-08-30

卡乍尼象是没痛觉的人,根本不理会身后的子弹,继续挥刀朝清荷砍过来。清荷也动了,把手里的侏儒朝卡乍尼迎面推过去,以他的身体卡住卡乍尼手上的刀,右手腾空,捏拳,狠狠揍向他的左脸侧。卡乍尼左臂曲起迎击清荷的拳头。

好硬的手臂!

突然,楼下传来警笛声。

卡乍尼左手抓起侏儒,左膝盖曲起朝清荷的腹部连续猛击,清荷吃痛,跪倒在地。卡乍尼拧着侏儒,右手把刀从他身上抽出来,朝清荷当头砍过来。清荷就地一滚,伸腿横扫对方的双腿。卡乍尼立即往后疾退,跃到魏伟雄面前,一脚把他踢开,顺手对着他的后背砍了一刀,跑进室内,从窗口逃跑了。

随后,楼梯口跑过来两位举着手枪的警察。用马来语大声喝着什么,清荷躺在墙边听不懂他们说什么,挣扎着抬起上半身,顺从地举起双手。其中一个警察拿枪对准他的脸,另一个去室内看魏伟雄。把他翻过来,一看,认识,连忙扶起他。魏伟雄满身是血,衣服破碎,神智有些模糊,断断续续地跟搀扶他的警察说了几句。那个警察又跟拿枪对准清荷的警察说了几句,这警察便放下枪,进了室内,跑去窗口看到正在逃窜中的卡乍尼,急忙握着枪跑下楼梯去追他们了。

清荷苦笑,他觉得这警察追卡乍尼应该从窗口跳下去追,从正门的楼梯下去,绕到另一条巷子,卡乍尼早跑得不见人影了。不过,侏儒身上的伤口流血不止,顺着血迹找到他们并不难。清荷揉了揉痛像肠子断掉了的腹部,等疼痛稍减,挣扎着走过来搀扶魏伟雄的另一只胳膊下了楼梯。

警车就停在下面。他们俩上车后,那个警察把车倒出巷子,也没等他的同事直接把车开上大街。清荷以为这位警察会把他们送去大医院治疗,接着派警察守在医院保护。哪知这警察上大街之后左拐右弯兜了数条巷子来到海边,把车停在一间平房前。车一停,从平房里走出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瞧他们的五官,看得出有华人血统。他们把魏伟雄扶进屋里,清荷跟了进去。平房里除了大厅另有两间卧室。

卧室内还有一个年约六十多岁的老婆婆,她在床上铺了层塑胶,吩咐青年男女把魏伟雄小地放在床上。她从草编的针线盆里拿出大剪刀,一边低声吩咐青年男女几句。他们说的话清荷听不懂,只能焦急地守在床边,他发现魏伟雄已经失去了意识,双手紧抱着挎包不放。清荷觉得应该把他送去医院,不能延误,他说的话屋里的三个人不懂,没人理他。

跑出来想找警察帮忙,却发现警车已经开走了。

老婆婆站在床边,用剪刀小心剪开魏伟雄的衣服……瞧到魏伟雄身上数不清的狰狞伤口,清荷打冷噤。年轻女人子从内屋拿过来一个药箱。老婆婆回头瞧了清荷一眼,对年轻女子说了几句话。随后,年轻女子拿出一套衣服递给清荷,清荷看了一下自己身上沾了不少血迹,穿在身上的衬衣与裤子破破烂烂的。接过衣服道了一声谢,走去海边绕到礁石后面就着海水清洗身体。腹部呈青色,手臂、小腿挨过鞭子的地方已经肿起来,被海水一泡,痛得他流冷汗。当然,他这点伤跟魏伟雄的比起来不算什么。疼痛的滋味只有自已知道。

穿着不合身的古怪衣服,清荷回到平房,见年轻男子在屋外用石磨磨着一些叫不出名字的绿色植物,有草根、茎、叶子。老婆婆把金属医用器具泡在滚水里消毒,接着用摄子挟起来摆在干净的盘子里。年轻女子正小心地用热毛巾给魏伟雄擦身。魏伟雄的手臂上挂着吊针,100ml的药水流得很慢。清荷松了一口气,瞧他们熟练地各司其职,可能是这儿的密医。

老婆婆等器具不烫手了,拿着晶亮的手术刀走到魏伟雄身边,瞧她老人家一刀下去,快速而熟练地切除伤口的贽肉……清荷看得心里生毛,走到室外坐在木凳上,看表,五点多了。

青年男子磨完那堆东西,把残渣用纱布分成几包装起来,磨出来的汁用盆子盛好端着去了厨房。没多久出来,端着一大碗米饭,上面盖着两条巴掌长的煎咸鱼。清荷正觉得饿,接过来吃了。

四月的海边,迎面有海风吹拂,本该是惬意的傍晚。可惜,身上的伤麻辣火烤般的痛。总觉得鼻息之间有浓稠的血腥味。

清荷等了两个多小时,老婆婆从屋里出来,站在走廊里叉着双手,仰天呼气。年轻男子跟过来,细心地给她捏肩捶背。

老婆婆休息了一会儿,对清荷招手。清荷跟着她走进了室内,魏伟雄身上缠满了白色的绷带,除了头部其他位置包得像木乃伊。年轻女子端着一碗东西过来,清荷一看正是青年用石磨磨出来的绿色汁液,额头冒汗,不会要他喝吧?中国也有中医用草药疗伤,用来喝的都是用药罐子费一些时间熬出来的,不是直接磨出来生喝。虽然这一家子是好意,他可不敢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