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成问:“你的信心从哪里来的?”
“为了保住儿子,做父亲的已经没有退路了。经济犯罪判刑不轻,他们触犯了多条罪名,牵涉的金额数目不小,严查严办,起码得判十年以上。”
小成摇头,“这群傻子,故意跟法律做对。明知道是错的还要以身涉险。”瞄了一眼正在抽闷烟的付处长,说:“这跟有烟瘾的人知道抽烟危害健康还是离不开香烟有点类似。”
见他把话题扯在自己身上,付处长这烟抽得更郁闷了。
小成双手包着后脑勺,靠着背椅继续说:“他们尝到甜头的次数太多,成为嗜好甜食的人,要他们突然戒掉很难。再说已经吞下肚的东西吐不出来,只能把甜食的来源抹除,装成一副从没吃过甜食的模样。”
柳下溪笑着点头。这时小成的手表发出细微的“嘀嘀”声,他瞄了一眼手表,坐直身体对柳下溪说:“董乐强醒了,接着又昏了过去。”他举起望远镜盯着医院附近,过了十几分钟,蹲在暗处的目标人物鬼鬼祟祟地移动了,乘人不注意,他溜进了医院。
十几分钟前,高级单人病房里,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董乐强突然睁开了不大的双眼,连眨了数下,似乎不明白自己的处境。手动了动,碰到了某人的头发。
“董老板,您终于醒了。”守在他床边的任开颜流着泪抓住他的手惊喜地叫了起来,连忙按呼叫铃。护士和医生推着移动病床进来,上前取下他脸上的氧气罩,把他搬到移动病床上,推出了病房。躺在移动病床上的董乐强扭头四处张望了一下,声音沙哑地问高举着吊瓶的女护士,“小,小崔呢?”
戴着蓝色口罩的女护士看了看跟在身边泪眼汪汪双目红肿的任开颜没说话。
“董老板……”任开颜黯然地停下脚步仰头看走廊里的节能日光灯,过了片刻,轻叹了一声,上前去追移动着的病床。
他们离开后,这间单人病房进来一个男人,他把门虚掩着,把关掉开关的氧气重新打开,关上病房里的灯,鞋子也没脱直接躺上病床,把氧气罩罩在脸上盖好被子。不知过了多久,病房的门被悄悄打开,有人探头往里望,确认室内只有床上的病人。蹑手蹑脚走进来,轻轻关上门,踮着脚尖走到床边。没开灯的室内昏暗,他在等眼睛适应黑暗,看清楚床尾搁着一个枕头,拿起来拧在手里走到床头,取下病人脸上氧气罩,拿起枕头堵住了病人的口鼻……洗手间的灯突然亮了,他愕然回头,洗手间的门口站着一个身穿白大褂戴着无框眼镜的医生。这医生手里拿着相机正给他拍照,见他望自己,扬了扬相机,对他说:“凶手同志,你的大照已经留在相机里了。别跟我客气,请继续杀人。”
被掩住口鼻的病人突然掀开被子挥拳击中分了神的凶手,对方闷吭一声倒在床边。躺在床上装病人的男子丢掉枕头站了起来,不满地说:“长官,您怎么能鼓励凶手杀我?”
戴着眼镜的医生把相机装进口袋,走过来对他说:“我容许你自卫。”
装病人的男子转怒为喜,把十指掰得“劈里啪啦”响,见倒在地上的凶手缩成一团,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拉起来,恶狠狠地说:“喂,你这个想杀我的混蛋,刚才差点憋死我了,这笔帐咱们得好好算算。”
凶手惶恐地叫道:“别……”“呯呯呯”,拳头无情地落在他身上,痛得他跪倒在地。
“别见血。”
“是,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