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小鲁甩着胳膊拒绝他,晃动着五指说:“我没事,这点酒喝不倒我。我去洗个脸,很晚了,你们先走吧。”
小成停住脚步没跟上去。
“你怎么不跟着他?”回到车上,邹清荷遗憾地对小成说:“小鲁的酒量惊人,难得今晚喝醉,干嘛要放过套话的机会?”
小成不慌不忙地摇晃右手食指,笑道:“慢慢来,太性急了反而会坏事。这起事件插手的人太多,一不小心有可能踩进别人布下的地雷阵,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清荷不吭声了,暗中不爽小成老气横秋的说话语气。
今晚没喝酒的小成握着方向盘慢慢地开车,继续说:“没摸清对方底子,我不会贸然行动。他们公司肯定有复杂的派系,先搞清楚里面的人际关系再一一攻陷才是上策。”他把车驶进离“快意人生”不到五十米的停车场,对清荷说:“换辆车。”
搞不懂他的用意,清荷憋着一肚子郁闷打开车门。停在他们车旁边的一辆白色7人座面包车的车门也同时打开,一位陌生的年轻人走下来。小成把邹清荷的车钥匙抛给了他,对方默不作声地把清荷的车开走了。
上了面包车,清荷惊讶地瞧着这辆内部经过特殊改造的车子。后排的三人座换成二人座,靠近驾驶舱的那排座位没有了,代替它们的是布满按键的金属桌面与嵌着三个显示屏的小型监视墙。三个显示屏里的画面角度虽然不同,清荷一眼认出那是“快意人生”某间包房,里面坐着三个四、五十岁的男人。一个在喝酒,一个在抽烟,一个在吃下酒菜。清荷觉得他们面熟,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小成上车后取下挂在监视墙左边的那副耳塞递给清荷,他自己拿了右边的那副套在耳朵上。坐好后,他拿出自己的电脑接上显示屏,飞快地敲打着键盘。
耳塞里的声音不大,清荷找到调节音量的按钮,一边盯着显示屏一边注意对方的谈话。显示屏上房门被推开了,小鲁走了进去。清荷觉得以不同的角度去观察认识的人,感觉挺新鲜。只不过,屏幕上的小鲁像是换了一个人,精神抖擞一点醉意也没有。
“装得挺像那么回事。”小成嘀咕。
邹清荷耸耸肩,无可奈何地苦笑。他没想到小鲁装醉欺骗自己。不过,也没资格指责他,邀请他出来也是在利用他,彼此算是扯平了。
“邹清荷找你什么事?”三个男人中,正在抽烟的那位甩了支香烟给小鲁,小鲁没接住,烟掉在地上。他弯腰捡起来,没抽,随手丢在桌子上,坐在离门最近的沙发上,说:“他堂弟想来我们公司上班。”
吃菜的那位放下筷子说:“堂弟?是警方的卧底吧?!这摆明了是市刑警处反击上午那些家伙闹事,来我们公司找碴子。听说查案的刑侦队长被停职了,当警察的集体主义强,不会忍气吞声放过他们。”他觉得自己在说有趣的笑话,独自哈哈大笑起来。
小鲁垂下眼睑沉思了一下,说:“他堂弟看起来不像卧底刑警。”
吃菜的那位笑着说:“小鲁,邹清荷的大表哥是柳承秉,他自己经营一家大公司,他堂弟怎么可能找不到工作?别忘记他还有一个表哥是市刑侦处的柳处长,他们柳家有从军、从政、从商的,背景深啊。”
抽烟的男人把香烟搁在烟灰缸上,不耐烦地说:“无所谓,管他是不是卧底!那些蠢东西得罪市局刑警,对我们来说不是坏事。贝里已经死了,替他们撑腰的人还没从美国飞过来,正好借这个机会把他们清除出去!一群没脑子的,也不想清楚看明白这是哪里!手上有几个钱乐得忘了祖宗是谁。不想想我国的国情是政控商,跟某些西方国家的商涉政完全不同。大规模的经济改革能让商人发财,也可以发布政令让发了财的商人一贫如洗。没脑子的,连这一点都搞不清,横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