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说,我就是道理。
木簪扎进张哲的胸膛之时,他一字一句背诵的就是这个黑暗的世道里,最后的道理。
曹操疯了似的念着第三条。最后,恨恨的骂道:
“蹇图!”
难怪川化楼的歌舞,能在洛阳这样花楼遍布之地,数一数二!
难怪川化楼能夜销千金!
洛阳花楼竞争激烈,绝非戏言!
其他花楼苦苦培养起来的奴隶出生的歌姬舞女,哪里有这些从小就被诗书礼乐教导的世家小姐要来的更快。
拐卖官女子,虽然是重罪,但是也不至于是能到畏惧他曹操的地步。
但是,做出这事的偏偏是蹇图,偏偏是身为蹇硕叔父的蹇图,偏偏是蹇家。
曹操冷静下来,来回的摸着立在府衙门口的五色棒。
蹇硕和蹇图着急把他推出川化楼就不奇怪了。
他们就是害怕他查到这件事情,就是害怕他这个新来的洛阳北部尉,真正的担起责任,揭露此事,彻底清理自己的管辖之地。上任三火,把此事闹大。
他们可以收买威胁每一任洛阳北部尉,用尽种种手段,但是,
唯有他曹操,不行!
到时候外地世家不论是不是为了自己失踪的女儿,都能凭借此找到清君锄奸的借口,联名弹劾讨伐蹇氏,就算是天子也保不住蹇氏一族。
一桩拐卖案,恶贯满盈,伤天害理!
曹操阴沉着脸,手停在了五色棒上,这条理由足够他们杀了自己。
现在,他缺的是证据。
一个让蹇家叔侄再也逃脱,狡辩不了的铁证!
徐晃看今夜宵禁时间快到了,正在整理器具,准备带着巡逻的衙役出门,路过府衙门口,正看见曹操,对这五色棒禁令念着背着。
他忍不住问道:
“曹大人,这是你自己定的禁令,你自己也要背吗?”
上次,在这五色棒禁令前,熟读背诵的还是那个小个子张哲。
“也?你说谁背过?”
曹操问徐晃。
徐晃实话实说道“昨日张哲大人在府衙门口背过,似是对曹大人十分仰慕,要和您探讨。”
徐晃还不知道张哲已经死在川化楼了,想起那个摇头晃脑的小官员,除了烦人一点,倒也不是那么讨厌。
曹操沉着脸点点头,让他们去忙吧,自己还在思考川化楼的事情,没有太上心。
蹇硕蹇图要杀他?那杀他一人就行了,又为何要兴师动众的去杀另外三个赴职新官?
他们的官职都是寒微,更不像自己能接触到川化楼的拐卖案,那杀了他们是什么意思?
当真是随机的陪杀吗?
他思路紧绷着想着,这夜色中,却有曹府车马在宵禁前停在了门口。
马车上,跳下两个少年,正是夏侯惇和夏侯渊。
“大哥,老爷让我们来吧这卷书简给你。”夏侯惇把手中张哲的书简给了曹操。
“这就是洛阳北部尉府衙,可真气派啊!”
旁边的夏侯渊就是单纯来看看玩玩的。
曹操知道曹嵩不会这个时候专程让人来送不相关的文书,必然是极其重要的东西。
他打开一看,竟然是张哲的任职卷宗。
张哲?张哲?怎么又是张哲?
就是因为张哲醉酒闹事,才有了今夜的种种事端。
曹操心中烦闷,可再一想,曹嵩这时候送来,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预测张哲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