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你不知道吗?”洛明韶对上她震惊的眼神,有些疑惑,“就在你出国之后没几天,他拍打戏的时候从高处摔下来,不小心撞到了脑袋,当时还有记者爆料……”
晏晞默然不语,刚出国的那段时间,她的精神状态很差,整宿整宿地失眠,经常要靠药物才能睡着,为了逼自己早日走出来,她刻意屏蔽了有关他的一切消息,直到几个月以后才渐渐恢复正常。
“后来我和我妈赶到医院看他,才知道你们离婚的事。”洛明韶说,“我妈当时还说他,结个婚跟闹着玩儿一样,说结就结,说离就离……”
晏晞脑中一片混乱,嗡嗡作响,已经听不到她在说些什么。
她从未想过,裴令会因为她而难过受伤。
她以为,分开以后,他会过得很好,功成名就星途璀璨。
他也应该过得很好,他怎么能过得不好呢?
洛明韶看了看她脸上的神情,试探着又道:“其实,我觉得哥哥还没放下你,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
正说着,门被推开,裴令回来了。
洛明韶立马咽下剩余的话,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口茶。
晏晞也抬眼朝他看去。
裴令迈开长腿走到桌子旁,视线掠过两人,说道:“时间不早了,该准备走了。”
洛明韶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快五点了,确实不早了,于是收拾东西起身。
晏晞却因为洛明韶刚才的话,怔怔望着他,忘了反应。
裴令不经意转眸,瞥见她怔忡的眼神,微微一顿。
视线相触,晏晞回神,敛了目光,拿过放在一旁的包,跟着离开座位。
往外走的一路上,她不断朝裴令的背影投去目光,整个人浑浑噩噩,洛明韶和她说话,她也没听进去几个字。
从庄园离开,裴令先送洛明韶去了机场,然后才和晏晞赶往剧组为他庆生的餐厅。
夏季天黑得晚,这个时间,太阳才刚刚落到山间,霞光铺满天际,沿着山峦起伏,仿佛一卷颜色绚丽的油画。
车子穿过夕阳往前,被镀上一层金色的辉泽,男人手搭着方向盘,衣袖松松挽起,露出一截清瘦的手腕,指骨冷白修长。
晏晞坐在车内,看着他冷峻的侧脸,怔怔出神。
洛明韶的话不断在脑海中回响,搅起惊涛骇浪,将尘封的过往击碎——
当年她离开之后,他真的很难过吗?
可是,不应该啊,他明明没有那么喜欢她,那段婚姻对他而言也不过是责任居多,他应该轻易就能释怀才对。
晏晞一遍一遍梳理着往事,企图从那些混乱而遥远的回忆中翻找出她所不知晓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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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回想起来,她和裴令的婚姻生活真正开始,应该是在他们领证一个多月以后。
当时裴令正在拍一部极其重要的戏,很难请假,所以即便是晏闻过世,他也只回来呆了一天,便又匆匆离开。
而晏晞也因为休学半年,不得不回到学校补落下的课程和作业,两人除了偶尔通个电话,几乎没什么交流,完全不像新婚夫妻的样子。
直到四月下旬,裴令的剧组遇上一些意外,不得不暂停拍摄,他才有了三天假期。
他回来的那天,刚好是周五,晏晞下午只有两节课,下课铃声一响,她便立刻飞奔回了宿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同住的舍友约她周末出去写生,顺便散散心,她笑道:“我这周有事,就不跟你们一起了,下次吧。”
舍友许久没见她笑得这么开心,不由打趣道:“这么高兴,出去约会呢?”
晏晞没否认,笑了下,收拾好东西,风风火火便离开了。
暮春时节,风中飘来淡淡的栀子花香,晏晞脚步轻快地往学校外走,给裴令打了个电话:“我下课了,现在回去,你大概什么时候到?”
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欣喜,仿佛春水乍破。
裴令这时候才刚离开剧组安排的酒店,听见她的声音,也弯了弯唇:“可能要晚上九点以后,你先吃晚饭,不用等我。”
回到家,晏晞先收拾了下房间,然后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太阳已经下山,夜幕下灯火璀璨,点亮整座城市。
晏晞坐在阳台上,一边吹着风,一边等裴令回来。
等到八点,肚子实在太饿,她下楼吃了个苹果,暂时缓解了一下饥饿,重新回到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