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关上门的时候,郁溯一只手拦住了门板,但他?没有强制推开,只是对着门缝说道:“警局有事,我现在要离开,所以……”
他?话没说完,林怀月便打开了门,眼神坚定道:“带我走。”
郁溯疑惑,很快想到林怀月是因为他舅舅的原因,于是说道:“你这么怕他?做什么?”
林怀月摇头,解释道:“我不是怕他?,是我不想和他?吵,他?毕竟是我将我养大的人。你不是会爬墙吗?离开的时候顺道把我带下去。”
想到自己得从外面爬下三楼,林怀月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
“怀月啊,你和我偷偷走的意思,是要一起私奔吗?”郁溯说着,挑了挑眉头,轻笑一声,“那可不行,你郁队以后是要来下聘的,要?走就堂堂正正,从大门走。”
他?说着,正想窃香,结果被林怀月毫无情面地推了出去。
薛柳至吃着早点,往常这个时候外甥已经下楼了,但今天迟迟没有动静,他?的脸色逐渐有些?难看。
听下人说昨晚怀月房间里有奇怪的声音,但他?们又不敢敲门询问。原本想借询问的由头,他?们舅舅和外甥把话说开,但他?等了这么久,怀月还?是没下楼。
在司机询问第三遍是否要出发的时候,薛柳至终于决定离开的时候,却听到楼上开门的声音。
薛柳至匆匆坐会餐桌的位置,佯装冷脸地说道:“怎么?还?在和舅舅生气吗?”
他?毕竟是长辈,拉不下面子,怀月平常挺乖顺的,怎么最近这么不懂事?
没等林怀月说话,郁溯主动打招呼道:“薛伯父好,我叫郁溯,怀月的男朋友。”
林怀月闭眼叹气,否认道:“不是的,我们是朋友,昨晚……他只是借宿。”
昨晚他?失去理智了,一觉醒来,他?想清楚很多,如果答应了,那他和郁溯就有了约定,而他?是不配有约定的人。
郁溯是良人,但他?不是,至少现在不是。
郁溯看向林怀月的目光中满是不置信,他?们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还?只是朋友?
薛柳至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连,对他们相悖的话表示不解。但很快他便盯上了郁溯,“郁溯?我是听杜局提过?,警局人才辈出,郁队你又是少年英才,何必抓着我的外甥不放呢?”
说着,他?冷脸一改,和蔼问候道:“昨晚郁队登门,怎么不和下人说一声,家里虽小,但客房还是有的。”
郁溯显然听出了薛老板的笑?里?藏刀,坦然说道:“既然是深夜拜访,已经麻烦怀月款待一夜,更不敢打扰到薛伯父您了。”
闻言,林怀月被郁溯握了一夜的手腕隐隐作痛,暗暗踩了他?一脚,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郁溯偷笑了一声,任由林怀月踩着自己。
一旁的下人立即解释道:“老爷,昨晚我们没看见有人进来啊!”
林怀月不想当众深究这件事,郑重道:“舅舅,请您原谅外甥的任性,我想当警队顾问,不单是找到我的父母,也是因为在那里我能施展我所学。”
薛柳至气得拍桌站起,怀月还?是不懂事,他?怎么就不听劝!当初他?的父母也和他?一样这么固执!
见状,郁溯下意识地挡在林怀月身前,对薛柳至正色道:“薛伯父,您是长辈,我郁溯敬您三分。但怀月是个有血有肉的成年人,他?有自己的思?想,也有权利支配自己的意志和身体。于情于理,你都没有权利拘禁他?。”
薛柳至瞪了郁溯一眼,随后看向林怀月问道:“怀月,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林怀月苦笑,“舅舅,是你教我自立自强,但我想走自己的路时,你为什么一直拦着我呢?”
他?想试试,在没有舅舅的任何帮助下,他?自己能不能成事,是不是真的和那些人说的一样,他?只配一辈子活在舅舅的荫蔽之下。
薛柳至哑然,那些早被他?藏起来的秘密,隐隐动摇,他?甚至开始考虑是否告诉怀月真相,或许等他?知道事情的原委,就不会继续做这些?危险的事。
可他不希望自己的外甥痛苦地度过?余生。
林怀月认真地鞠了一躬,“舅舅,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我就不回家住了,您保重。”
自惭不是梧桐树,安得朝阳鸣凤来。[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