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哑悲怆的吼声穿林破入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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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消息赶去医院,苗红看见陈飞浑身是血、失魂落魄地站在手术室外面,顿觉双腿发软。
“副队,你受伤了没?”她冲过去,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遍,还好,就一点皮外伤,“我师父呢?”
此时陈飞的大脑已经处理不了任何信息了,视线麻木的盯着地砖上斑驳的红痕。那是赵平生被推过走廊时遗留下的血迹,还没人来清理,鲜红的刺着眼。除颤时的电击声依旧响彻耳际,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失控了,更不知道急救人员和同事们费了多大的劲儿,才把一脚跨入死亡深渊的赵平生从他怀里抢出来。
罗明哲拖着微跛的腿脚,穿过一众守候在手术室外的同僚,缓缓走到陈飞身边。迟疑片刻,他抬手按住爱徒的肩膀,使劲攥了攥。
咔!
墙上的电子钟跳转至零点,轻微的机械音忽而敲醒了麻木的神经。凝着血痂的睫毛抖了抖,陈飞机械地抬起手,从腰后抽出枪,从内衬兜里抽出染血的警官证,压在一起,递向面露惊愕的师父。
“老赵要是死了,我辞职。”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刀般剜着在场所有人的心,“是我害他中枪的,如果我多等几分钟,等支援到了再……”
泪珠悬空砸下,最后几个字因着喉间的颤抖而难以辨识。
“医生还在抢救,先等消息,至于辞职……你想去哪个部门,我帮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