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在确定已经没有危险之后,便肆无忌惮起来,啐了口唾沫在宋砚脸上,用刀刃在他布满鳞甲的身上试着敲了敲,发现很难砍破,冷笑出声,刀尖一转,蓦然扎进之前南劭在他身上留下的无法愈合的伤口当中。
“你们这些狗东西!让人恶心的怪物!不是很厉害吗?来啊……来杀老子啊?”那人眼中露出浓烈的恨意,一边用刀子在宋砚的伤口中搅动,一边低骂。也许是因为激动,也许是因为恐惧,也许是因为寒冷,他的声音和身体都在颤抖着,难以抑制。
几秒钟之后,宋砚全身的肌肉才反应迟钝地因为疼痛而收缩抽搐,眼里渐渐充血,升起让人惊心的暴躁凶戾之气。
“疼不疼?疼不疼?”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那人不仅不害怕,反而低声哼笑,蓦地拔出刀子,找到另一处伤口又刺了进去。拔出,再刺进……
“你知不知道老子有多恶心!老子他妈是一个男人,竟然跟只母狗一样趴在你们这些杂种的身下……草啊!来啊,老子给你草啊!”骂人的话从牙缝中挤出,很低很轻,却丝毫不减其中所包含的愤恨怨毒,男人的眼同样红得像要滴血。
“你们这些天杀的畜生,你们知不知道我老婆还在等我回去,我不在,你们让她一个女人要怎么活下去!要是她……老子一定要让你们陪葬!”
“狗日的,老子还有什么脸回去?你们让老子怎么面对她?啊?老子这副熊样……我好恨!真想把你们这些杂种一口一口撕了……”说到老婆,男人眼里的痛苦加深,一时失控,扔了刀,直接上手脚,对宋砚拳打脚踢,最后低哑地嘶吼一声,扑上去咬在他脖子上。
这些伤害对于宋砚来说完全无关痛痒,还比不上之前用刀扎旧伤所造成的疼痛强烈。尤其是他脖子上长着坚硬的鳞片,男人咬上去,几乎崩碎了牙。不知是因为牙痛还是因为心里悲愤,男人咬着他的脖子突然悲鸣一声,有眼泪掉下。
眼泪在低温很快凝成冰滴,悬挂在脸上,让他一下子警醒过来。
他站起身,抠掉脸上的泪冰,俯视被自己一系列行为惹得发狂,露出噬人杀意,偏又动弹不得的宋砚,神色平和了很多,轻声说:“祝你好运。”说完,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刀,将自己的痕迹抹掉,然后转身而去。
他十分谨慎,既防着寒冷将自己冻得行动滞涩,又担心会有人来,哪怕心中愤恨还有很多,也努力克制了下来,没敢多作停留。他恨兽人,可是也想活着,他还要活着回去见老婆,所以再多的屈辱也会忍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