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战斗的隘口是好几个方向前往百峡基地的必经之处,只要事后做好清扫工作,在那里伏击几乎不会失手,因为没有人知道他们这些异种并不是只会粗暴无脑的杀戮。
异兽化人的巢穴在百峡与荒洲交界处,距离百峡基地有五百公里,距离两方发生战斗的隘口四百五十二公里。以异兽人嚣张的车速,还有百峡远远优于其他省市的路况,用不了四个小时就能抵达。正行至中途,天空突然开始飘起雪来。
“哇哦,下雪了这是?”开车的兽化人伸手出窗,接了片雪花,眼睛亮了起来。“要是这百峡也跟荒洲一样冷,说不定变异植物会疯长,到时候,嘿嘿……”到时候整个百峡省就热闹了,看那些王八蛋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到处追剿他们。
而同一时间,正在到处找人的李慕然张易,蹲在营地里焦虑等待的沈迟诸人,站在龙口市中一座高楼顶上的冷封尘望着天空飘落的雪片,神色都变得十分复杂。
之前不管病鬼表现得多么见多识广,行为多么特别,人们对于他的话都持有保留意见,毕竟他所说的真相实在是已经完全超出走科技道路的地球文明的人类接受程度,在现代教育潜移默化的影响下所形成的固有世界观不是说推翻就能推翻的。但如今天气骤变,这里面所蕴含的意思就很恐怖了。
所有听过真相的人心里都不由浮起一个画面,一只巨大的人手握着玻璃球,球内是一群在各种人为制造的灾难前挣扎求生的蚂蚁,球外则是一个默默观察着它们的人类。
蚂蚁能穿过那道玻璃所形成的结界吗?即便能穿过玻璃,对上一根指头就能碾死它们的人类,要怎么逃脱,还是能怎么对抗?
没有人想回答这两个问题,信与不信似乎也不再重要,除非蚂蚁有变成人的可能,才会有人敢去认真思考。当然,还有一丝念想,被寄托在了病鬼的身上。至于现时,各人依然只能按部就班,该干什么干什么,想太多有害无益。
当异兽化人带着南劭宋砚回到他们的老巢时,雪已经大得将视线遮挡,地面积了很厚一层。南劭的脖子已经完全长好,开始修复身上会危及性命的伤势。而宋砚就没这么好命了,他的生命力差点被南劭吸光,这会儿老朽得就只剩下一口气吊着,哪里还有余力自愈。
也就是南劭这会儿脑子不清醒,否则只怕要嘲他两句活该,谁让他来主动招惹自己。
车在一座大山山脚停下,十几个兽化人下车,一人拎上南劭,一人拎宋砚,剩下的兽化人每人都拎了两个被俘虏的幸存者开始往山上走去。至于带不了的幸存者依旧被关押在车中,等待下一回来人带走。
上山的路已经被大雪覆盖,然而这对异兽人并没有太大影响,他们并不挑路,无论是缓坡峭崖,还是冰隙雪坑,在他们灵活敏捷的身手下都如履平地,一行人转眼间便消失在白雪皑皑的山岭当中,只留下一串形状各异的脚印,很快也被大雪所覆盖。
“我草,你找死!”正行着,拎着南劭的那人突然将他扔掉,怒骂出声,又连踹了两脚。
“怎么了,郑军?”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兽化人回头问,布满蟾蜍一样疙瘩的脸上显出不悦之色,显然在为同伴耽误行程不高兴。
名叫郑军的兽化人伸指点了点一脸暴戾之气回瞪着自己的南劭,压不住满腔怒火,“这王八蛋阴老子!”
问话的人看了眼南劭,见其浑身捆得跟粽子似的,连嘴都塞着,咬人都不可能,更何况做其它,于是有些不耐地说:“他这样能怎么阴你?”哪怕看得出,如果不是被绑着,那厮确实会毫不客气地扑上来。但兽化人脾气本来就是这样,会有这种反应也没什么稀奇,但这并不意味着对方真干了什么。
“他……”郑军张了张嘴,却发现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再看到同伴不信任的眼神,一股气直冲脑门,直接撂挑子。“反正我不带他,带谁都可以,就是不带他!要带你自己带,不带直接干掉算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