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
秦末咬牙,收起了剑。
枲华冷哼,也将刀收了回去。
“师父,无论如何都别动怒,小心伤了身子。”
白轻水笑了,“若徒儿有什么做错的地方,您尽管教训,别气着自己。”
“哼,你心里清楚。”
酒壑目光冰寒。???
“白轻水,论起天资,修为,灵性,你皆当世无双,世间罕见。可我却独独偏爱夙儿,你可知原因?”
白轻水眼眸一沉。
“你入门后的有一年,南方发水祸,我派你前去赈灾,安抚灾民。因为水患严重,百姓流离失所,却因救治不及时,后又发生疫病。当时死伤数万,民不聊生,一派惨象。天降大灾,导致万年前封印在那处的一方邪兵出世,那便是——降灾。”
“此等神兵威力骇人,但却以人间怨气和尸气为食,煞气越浓,此邪兵威力越是骇人。你为了唤醒此兵器,不惜阻拦救治最佳时间,导致上万的无辜百姓蒙难。后来,又以疫病传染为由,无情杀害那些还有生机的无辜病人。当时,几乎整座城池,十万百姓沦为你的刀下亡魂,而你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更是将所有知情者全部处决。”
说到这,酒壑眼中光芒越发骇人,“当年,那里尸骸遍地,血流成河,流浪者易子而食,沦为无间地狱。而你,便是始作俑者!”
“为了一己之私,你不惜杀害那么多无辜之人性命!手段狠辣,毫无人心,令人发指!人,之所以为人,是在于人有良知,有底线!而非动物,只有本能!而你,便是个披着人皮的狼!没有人性,只有兽性和欲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说到这,酒壑深深吸了口气。
他的目光落在白轻水身上。
当初,他如何也想不到,一身温和气息,醇厚知礼的徒弟,真实的样子竟如此可怕!
这世上,最难看透的,便是人心。
“可惜,我发现得太晚了。”
酒壑幽幽叹息,眼底情绪复杂,是追悔,亦是决心。
忽然,白轻水发出一声轻笑。
笑容似讥讽,又似嘲弄。
“你笑什么?”酒壑问。
“原来我困扰我这么多年的问题,答案,竟是如此单纯。不,是可笑。”
“我一直很困惑,为何当初你的态度忽然变了,看我的眼神,也越发冷漠。我记得,当初我因为犯了一个小错,被你鞭笞三百,罚跪在冰冷的雪地中。当时无论我如何求你,你都不放过我,直到我昏迷过去。倒在冰天雪地中整整一晚,都无人发觉。后来,因为跪的时间太久,整个膝盖溃烂,不得不剜去整个膝盖骨……”
白轻水忽然露出一抹扭曲的笑,“而师父当天说了什么,你还记得么?你不让人用麻醉药,说这剜骨之痛,能让我一辈子都记着。”
“所以,时至今日,我依然记得,当时有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