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烙斯星是所有虫族的起源之地,这里终年被一层厚厚的灰烬所覆盖着。
有观点认为这是地貌剧变时积累下来的火山灰,也有观点则认为这是死去的虫族们的遗骸。
此时,主宰所在的盆地之外,新升起的恒星已经遍洒下了青白色的皎光,映照得这个星球除了那些熙攘蠕动的虫族之外,也多了一些别样的生机。
但在主宰所在的盆地里,由于其上飘浮着的厚重得快要凝结成实质的层层迷雾,一点光线都无法透入其内。
……不知不觉,已是新一天的清晨降临了。
“你在请我来谈合作之前,都没有想好怎么送我回去吗,”夏佐冷冷地说,“这会让我怀疑自己的家族之前和你的那次合作是否正确……当然,还有这次。”
『不,我的孩子……』主宰叹出了一口气,『原本的计划是我和新皇一起,就可以强行破开空间把你送出去的。虽然这种做法很折损能量……』
“也许你有时候太迷信你的预言能力了。”夏佐折身走回自己光甲的驾驶舱中,“你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使用通讯器的吧?”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知道这个通道通向了哪里?”面无表情地看着满脸惊容跌坐在地上的盖比少校,鲁道夫加重了语气,重新问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根本不用去做什么探测或者计算,”盖比机械般地回答道,“因为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的只有虫族的主宰或者女皇。而在没有女皇的情况下,就只剩下了主宰。”
他使劲地咽了一口唾沫:“这个单向空间通道……只可能通向一个地方……”
盖比并没有说出所通向的星球名字,但是所有人却瞬间明白了他说的是哪里:异烙斯星。
——虫族母星。
上将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压抑住内心涌动的所有情绪,然后语气没什么起伏地说:“我说的‘哪里’,指的是具体坐标。”
“能量残留反推演吗?!”盖比一下子兴奋起来,他从地上站起身后,顾不得拍打军服上的尘灰,立刻招呼机器人助手走上前来,一边鼓捣着那台复杂无比的仪器,一边自言自语道:“波动消散了不少啊不知道还能不能计算得出来……不过就是要这样才有挑战性的……”
在脑虫连带着它最亲近的那批护卫虫一同死亡后,蝎蛛星上还剩余着的虫族就非常好对付了:失去了统一指挥、也没有基本的判断力、只任由本性盲乱攻击的虫族,在面对用高科技武装到了牙齿、辅以护卫机器人开道的人类时,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节节败退。
“所以说虫族不过是一个大脑在指挥,哪里比得上我们人类集合了整个军团的智慧?”罗伯特少将很是自得意满地说。
“是将军指挥得当,我也没想到可以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打下蝎蛛星云。”亚德里恩拍了鲁道夫一个小小的马屁,“想必我们不日就能班师凯旋了,不知将军有没有定好归程的日子?”
此时蝎蛛星云中虽有小股虫族残留,但这种需要费时已久的围剿之举至此便不必再劳烦四支军团的大驾了:联邦连同几个盟国派来的常驻军团和几家大型矿业公司的护卫队,已经走在前来的路上。
“再等等。”鲁道夫只是简单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罗伯特和亚德里恩互相对视了一下,彼此都流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将军可是有未完之事?”罗伯特开口问道。
鲁道夫扫了一眼,目光里全是漠然:“与你无关。”
罗伯特被他这句话噎得有点拉不下面子,张嘴便口不择言道:“那也不能让我们四支军团都等一个Omega吧?!”
亚德里恩皱了下眉:这话说的太不妥了。
“《Omega稀缺性保护法案》中有着明文规定:任何一个放任Omega陷入生命危险中的公民,都会被判处极刑;哪怕是在战场上,Omega的安危都高于一切,甚至高于当次战争的胜负……”鲁道夫这次看都没看他,“少将请便,我是不会把你刚刚的言论写入报告中的。”
“说到保护法案的话,”罗伯特一时的大脑充血还未退去,“放任一名Omega深陷战场这种危险境地的,难道不就是上将您吗?”
鲁道夫的唇线绷紧了一点儿:“……若是四支军团中能有一个Alpha可以做到对脑虫一击必杀的话,便不必如此。”
“一击必杀吗?一个Omega?”罗伯特冷笑了一声,“当时在场的人只有你们荆棘军团的吧?到底是不是一击必杀?还是说他是虫族派来的奸细?不然怎么独独消失他一个人呢?”
“咳咳……”终于可以捏着高脚杯品红酒的范伦丁举了一下自己手里的杯子,“当时我也在场。而且说真的,我都没信心能挡得下他那一枪。”
“你不过是个星盗!”罗伯特嘲讽地说。
“大人,”范伦丁也不起身,就着斜歪在椅子上的姿势,对着鲁道夫随便行了个军礼,“他仗着自己军衔高污蔑同僚……我可是奉公守法的联邦公民,不信你可以去查自我出生后的所有档案证明。”
“你不必这样,”鲁道夫开门见山地对罗伯特说,“我并没有向军部汇报你在开战初期不遵军令导致舰队折损过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