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璇说完已经抢先钻进暗道,我和大叔跟在后面,刀烽则在最后。
暗道内四通八达,走起来跟迷宫一样,有高有低互相穿插。
我紧跟在纪璇后面,心里回想着那个让我在墓道里产生幻觉,并一直跟踪我和刀烽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暗算我们的这伙人。
这种念头一冒出,又马上被我否定,如果真的是这伙人,那之前在墓道里的机会显然比刚才要好,他们绝对不会放弃那次机会而等到墓室里再动手,加上刀烽并没有察觉有人跟踪,这就能肯定两者不是同一人。
如此看来,让我产生幻觉的那个东西,很大可能不是人类。
算算现在未解决的隐患,足有三个之多,一是九龙局里的鬼魈,二是墓道里的未知生物,三便是那伙不知打哪儿来的外国佬。
对于前两者来说,我们在明它们在暗,对于后者的大活人,我们就是势均力敌,谁先干掉谁,全凭运气和手段。
从暗道里出来,是另一个墓室,这间墓室整体布局和摆设都和之前那间没什么区别,让我差点以为又回到了原处。
同样是一具仍未打开的棺材,看上去没有任何奇特的地方,大叔说,这种棺材不能轻易打开。
古时候的帝王贵族,为了防止盗墓贼对自己的尸体进行破坏,经常会用到一种疑棺,有不懂事的盗墓贼去把棺材打开,就会被里面的暗器机关弄死。也有的帝王会选择在疑棺中放置一些金银财宝,让盗墓贼拿够走人,不要再来侵扰自己。
我虽不知眼前这具棺材是属于哪种,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我们的真正目标。
大叔在棺材附近研究了一会儿,突然说道:“不好,这是血棺。”
“血棺?”我收回心思转过头来,就看到那棺材两侧的缝隙中,正不停向外渗出黑红色的液体,随着这诡异的血液流淌,一种近似婴儿啼哭的细小响动悄悄从密封的棺木中传来。
第17章
“这……这里面有小孩儿?!”听到婴儿的哭声,我顿时大惊失色,一动不动的看着那棺材,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如果真有幼儿被关在这里面,那实在是惨无人道。
“刚出生就夭折的稚子怨气最重,许多帝王都喜欢用它们守墓,这很正常。”大叔眉头紧皱,嘴上虽然这么说,脸色看起来却一点不像很正常的样子。
耳中婴儿的啼哭声越来越大,竟连棺木都开始微微震动起来,那黑红色的粘稠液体带着浓重的血腥味翻涌而出,让人怀疑它下一秒是不是就要将整个墓室淹没。
“现在怎么办,站在这等着它出来?”我看向其他三人,发现大家面色都很阴沉,似乎也正思考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怎么办,当然只有逃啦。”纪璇不耐烦的将散落在肩膀的长发撩到脑后,漂亮的双眼死死盯着血棺,神情中露出一丝忌惮:“小孩最讨厌了,居然点背到在这里碰上。”
“纪璇说的没错,等它出来咱们就麻烦了。”大叔沉思片刻,点点头说道:“回去是不可能了,那暗道太高,一个一个上去很费时间,何况有外国佬在附近虎视眈眈,咱们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那去哪里。”我扭头环顾四周,狼眼手电照射范围内全部都是死气沉沉的墙壁,没有任何可供人通行的走道:“难不成要把墙砸破闯出去?”
“砸?”大叔闻言嗤笑一声:“这里的墓砖都是掺杂了数种稀有金属矿物制成的,既沉重又坚硬,墓砖中还有防盗夹层,你就算用基巴砸都砸不坏。”
“卧槽。”对于大叔这个措词,我不禁佩服的五体投地,本以为自己说话就够不堪入耳了,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大叔说完那句话后摸着下巴左右看了看,然后眼睛忽然一亮,大步走到墙边,抬手在那青灰色的石砖上轻轻摩挲着:“还真让你这个傻小子说中了,咱们今天恐怕不得不破墙而出。”
“怎么,这墙真能砸坏?”不会真要用基吧砸吧……我嘴角抽搐,小心翼翼从血棺旁边绕过,来到大叔所在的那面墙附近。
看着眼前堆砌整齐,在地宫中沉淀已久的砖墙,那每一丝裂纹都仿佛融入了历史的厚重感,我心下暗叹古人的勤劳与智慧,手也情不自禁的摸了上去,发现这几块石砖与墙壁其他部分不太一样。
见我已经发现这其中的玄妙所在,大叔便不再卖关子,边用简练的话语讲述了一段中国的墓葬发展史,边叫刀烽出力,用最快速度将这块墓墙拆卸下来。
现代人通常所说的“坟墓”,实际上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坟是指地面上的封土,墓则是下面的墓穴。
东周之前的墓葬是没有封土的,《礼记·檀弓》上有云:“土之高者曰坟,葬而无坟谓之墓。” 在墓穴的表面堆砌封土,最开始是为了辩识墓穴的位置,方便日后的祭拜。
春秋时孔子想要去祭拜父亲的墓,却找不到墓地,经过多方探访询问之后,才从一些老人那里得知具体地址,这时候重礼的孔子就想了,如果以后再来祭拜难道还要费这一番周折么,万一找不到了那又该怎么办?于是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孔子最终在守礼和忠孝之间选择了为父母敬孝,所谓百善孝为先,孔子当时的这个决定也是人之常情。
从此在墓穴上垒堆封土就变成了人们的习惯,到后来又逐渐演变成一种身份的象征,“天子坟高三仞,树以松;诸侯半之,树以柏;大夫八尺,树以栾;士四尺,树以槐;庶人无坟,树以扬柳。”
迄今为止封土最大的一座帝王陵墓,便是秦始皇陵,唐代则习惯以山为陵,实际效果并不比始皇陵那庞大的体积差多少,到明清时期又出现了宝城和宝顶,这其中唯一没有封土的便是元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