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恕再不济,也比普通人强得多。
……
“你叫什么?”
张恕看着被人押送到面前的妖魔,好心地给出活路,可这个长着双红眼睛的妖魔压根儿不想搭理他。
空气里温度一降,地面雪沫卷起,幻化成一把剑刃闪着湛蓝色冰晶色的飞剑指着跪地的妖魔。
周围的士兵纷纷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只有张恕侧后方的曾茂和周存刚等少数人没往后退,可要是细看,他们手背上的汗毛已经竖了起来。
张恕是个温和的人,可他的剑……却比从前叫人恐惧。
一阵翅膀扇动的声音,一只鹰抓着只乌龟飞过来,没等大兵们的枪口对上它,它口吐人言:“师兄!”
张恕:“?”
鹰四说:“云鸠前辈收我做弟子,我今后就跟师兄同门了。”
张恕不动,其他人也就判断出没危险,果然,鹰把乌龟丢下后落到张恕一边肩上,就这么站下来。
乌龟在地上弹跳了一下,发出几声尖细的叫声,没人听得懂它喊的:喂!别把我乱扔!主人!这死鸟扔我!呜呜呜……
张恕没理石蛋,又问跪着的妖魔:“你叫什么名字?”
石蛋一看主人心情不好,不敢出声了,爬到张恕腿边贴着,不动了。
那只鹰——鹰四说:“他叫朱麓,蝠影魔将的偏将,善使火神通,在魔将里地位不高,可论操控火的能力,却是数一数二的。”
张恕的眉毛稍微地抬了点:数一数二的控火能力?完全没看出来!
鹰四站在他肩上,把他的细微表情看个清楚明白,很狗腿地补充说明:
“魔王麾下魔将共六百一十六位,千年以上修为者尽皆死光了,现今的八大魔将最高也不过八百多年修为,像朱麓这样五百多年化形不久的,也算魔将,修为不及师兄,自然不是师兄的对手。”
张恕忽然觉得奇怪:“化形的就算魔将了?”
“像我这样不善战斗的不是魔将,另有委派,但只要会一、两门攻击神通的化形妖魔,便都是魔将。”看样子鹰四死心塌地跟着云鸠混了,立场鲜明:“师兄是否以为魔将便是极厉害的?其实不然,魔域自从上一次和九重天大战之后,元气大伤,魔王提拔了很多妖魔做魔将,数量多,但若是论强弱,远不如大战前,依我看,师兄再得师父指教一阵子,所有魔将都将不是师兄的对手。”
这马屁拍得太响了,张恕没恢复好的脸色都要红起来了,跪着的朱麓忍无可忍骂出来:“叛徒!我今日要不是为破法阵耗光了灵力,又被蝠影那臭蝙蝠充作挡箭牌,岂能轻易被伤!!”
鹰四骂回去:“魔王脾气那般乖张,动辄杀妖□□魄血肉,蜀山愿收我,随你嫉妒!”
朱麓气得浑身发抖:“嫉妒!?谁要嫉妒你!!!给修仙者做走狗——”
谁都没料到张恕突然动手,剑光一闪,朱麓住了口,低头看着胸前血洞,喘两声倒在地上断了气,跟着一道红色的淡影从还原成鸟身的尸体里窜出来,剑光又一闪,朱麓的元神也没逃出去。
鹰四被张恕这么狠辣果断的手段吓了一跳:“师、师兄!”
张恕说:“他骂你,留着干什么?”
鹰四金黄的眼睛转了几转,被吓得不轻,想说好话也说不出来了,当初要是云鸠不问话,也让张恕这么来两下,自己早就跟朱麓一样下场了,后怕!
张恕朝朱麓的尸体走过去,鹰四飞起来,落到旁边炮管上站着,看张恕取出朱麓的红色妖丹问:“你要吗?”
一颗妖丹,张恕居然满不在乎地问他要不要?鹰四差点以为张恕不安好心,故意问反话,可一看张恕的表情,竟然看不出有什么恶意。
这一迟疑,张恕以为鹰四不要,自己收了,等他把妖丹收进气海,鹰四才尖啸一声:“要!师兄!我要我要!!!”
“……”吃都吃下去了,怎么吐出来?张恕囧了:“你不早说,我以为你不要,下次给你。”
鹰四泪奔:“呜呜呜!!!”
石蛋抓着张恕的裤腿,跟着张恕的步子在地上拖,唱二声部:主人主人!我也要!!!呜呜呜!!!
张恕黑线了:“以后的给你们……”这东西有那么稀奇吗?
这话一说,一鹰一龟哭得越发卖力了,连周围一直瞪眼围观的人类也黑线了:原来鹰也会哭!
处理完外部问题,该处理内部问题了,放冷枪打张恕那个人在张恕回到曾茂办公室后,被人押进来,进来的时候还高声喊着:“你们抓我干什么!?都说了我听到的命令是在天上的就打!谁知道他是谁!?赶紧放开!!”
张恕坐在一边沙发上,抬着茶杯看茶汤,一副不想管的样子,曾茂站出来问赵宏春:“他叫什么?分在哪一队?带队的是谁?”
赵宏春拿着个本子:“他叫溪石,二十岁,a市猎人团体的,被分在第十四游击小分队,带队的是三排的李新,李新现在救护站,据十四小队的其他人说被倒塌的砖石打中头部,目前还在昏迷中。”
说了这些,赵宏春特意补上一句:“溪石的枪法很好。”
枪法好,却用在打老板的时候——
溪石不挣扎了,顺着赵宏春的目光看到张恕,脸上马上露出不敢相信的样子。
老板的外表跟个学生一样,而且是才进大学那一型!
屋里的人全都看着张恕,明确无比地告诉溪石,这就是老板。
溪石立即反应过来应该跟谁求助,向张恕喊:“我不知道你是老板!我们从a市过来就没见过你!谁认识!要知道你是老板,真能在天上飞,我也不会把你当成妖魔打啊!”
曾茂知道张恕的脾气,连王立那样的张恕都能饶了,何况很有可能真是搞错了的溪石,可不做惩罚就这么放了,不知道现在心情不怎么样的张恕愿不愿意,曾茂斟酌着开口:“溪石,你枪法好的话,今天打到妖魔了吗?”
这是在给溪石抹过错了。
溪石马上就懂了曾茂的意思,说:“打了一个三轮车那么大的蟑螂。”
曾茂看赵宏春,赵宏春翻了翻本子说:“是有个死蟑螂。”
曾茂又问:“跟谁一起打的?”
这是要人证了,可溪石单独行动,没有人能证明。
“我一个人打的。”
“一个人?”曾茂乐了,不太可能吧!
溪石说:“就是一个人!我打猎从来不搭伙!”
曾茂还是不信:“打了几枪?”
“两枪,后来又开过一枪,打错了,打成老板。”
张恕抬起头,曾茂本来还要问,看到张恕把茶杯放下,就住了口,让张恕说话。
“两枪打死一个妖魔。”
不是问句,但溪石听成问句:“是!第一枪轰开壳,第二枪打穿了肚子。”
张恕叫后头士兵:“拿他的枪给我看看。”
没化形的妖魔对普通人而言也不是好收拾的,两枪就打死了,第一枪可以打妖魔个没防备,对蟑螂这种玩意来说,溪石开第二枪前就足够它冲到溪石面前了,怎么可能还被溪石打到?
雷翔跑过去,把枪拿来给张恕,张恕下掉弹夹一看,里边的玉石只剩下一丁点灵气,就笑了:“你说你只开了三枪,够你开一百枪的灵气怎么只剩下这么点?”
溪石一脸莫名:“灵气?我怎么知道?我就是只开了三枪!”
“那灵气哪去了?”
张恕把枪递给雷翔,对这个满口谎话的人没兴趣再过问。
一直当跟班的周存刚好奇:“老板儿,你晓得里头还剩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