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恕根本无法想象云鸠从他生活里彻底的离开,不管作为什么关系,都比易变的爱情来得长远。
碰着门的手垂了下来,张恕脚下无声地离开了门前。
把不要进房间去打搅云鸠的话一交代完,他甚至没有等到天亮,就在夜里出去了。
等回来的时候,云鸠应该就后悔今天的冲动了。
万一没有后悔,万一他再问一次——
不,怎么可能?
云鸠没有随时随地的表现出高人一等的模样,可是他的骄傲根本不需要彰显,不管他自己怎么看,九重天是上界,他是从上界下来的,而且本身在上界也是高于大多数人的“元婴”级修仙者,一时冲动做了一次,还被这样“拒绝”了,想必再也不会问第二次。
张恕甚至想到云鸠会不会在一气之下回去九重天,但是转头一想,他要拿回肉身,不会走,这才稳定了一下心情,但是随后他又想起等云鸠拿回身体,会不会想走。
那个时候应该也走不了了吧。毕竟不是说来就来,说去就去的地方,而是不同的世界。
心里很乱,张恕漫无目的的横穿过湖面,向ZY村收容区方向不快不慢地行进。
到了临近ZY村时,才愣过来找玉石不是往这个方向。
K市的南面有一个玉石市场,东南亚一带,还有Y省本省的玉石交易都在那个地方进行,算是西南地区最大的玉石交易市场。
他应该往南走,而不是向西。
ZY村收容区的广播,在最开始时还收到过,后来经常在外面跑,慢慢的没有时间摆弄收音机,就再也没有听过那边的消息,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转了方向,用神识一看,张恕又是一愣:ZY村收容区里有人!
不,应该换个说法,ZY村是K市外一个规模很大的收容区,整个靠湖的山谷地带全是收容区范围,最开始接纳的人数恐怕比市区随便一个收容区都要多。
就张恕知道的,市区的几个收容区满了以后,剩下的人和进入K市的人都被拉到ZY村来。
当时回从学校回家乘坐的K???次列车就是直接从K市转向驶到ZY村,那趟列车上除了他和谢高文,可没看见同车其他人离开这里,如果市区容不下的人都被拉到这里来,可想而知人有多少,他就是因为看着人太多,太危险,才离开的。
看来这里果然没能从第二次疫潮爆发中幸免,山谷里几乎每一米土地上都有一个丧尸!
但让张恕惊讶的是在满坑满谷的丧尸包围里,居然有一小片地方还有活人!
第二次疫潮到现在,已经是不短的一段时间了,这些人怎么活下来的!?
本该往南去找玉石市场,可是看到还有活人,张恕犹豫了。
最后他决定过去看看,如果不是BP监狱那种情况,就把人救出来,十区已经有几万人,不在乎多几个。
那是个过去的工厂,两个拱顶房的车间和一幢建国初期风格的灰黄色二层小楼就是几十个人仅有的生存场所。
一道三米多高的围墙是他们唯一的屏障,人在墙里,丧尸在墙外,怎么看怎么叫人替他们发毛。
地下倒是有一条通道,像是过去的防空洞,但是只延伸出去几十米就垮了,大部分隧洞被泥土塞得满满的。
张恕怀疑是炸垮的,因为围墙外有一道凹陷垮塌的深沟,看着发散状散开的形状,跟仪表厂洞里庞五、王立炸的那个几乎一样。
小楼顶上站着四个拿枪的人,一人盯一个方向,楼里一个挤一个的睡着大概二十几个女人、小孩和老人,门窗都用铁条加固过,很多门窗外面有抓挠的痕迹,看来曾经被变异丧尸攻击过,居然还能活下来,说明这些人里最少有一部分枪法很好。
同一个小院子里的另外两个车间里也睡着人,有一个里边全是男人,另一个只坐着几个醒着没睡的人,半个车间里放满了物资。
张恕很快就看了个大概,周围的情况也摸得差不多了——变异丧尸不多,能让这些人离开的方法有好几种:最近的是码头,可是停泊的船不知道还能不能用;往西南方向,一个学校的操场上停着两架直升飞机,跟船一样,缺乏人维护,不清楚还能不能飞,而且假如没有驾驶员,能飞也不成;最后,就是火车和公路并行的隧洞了,有三道后来装上的钢板门,不是问题,可离得最远,大概有六公里多,如果找不到车,带着老人、孩子要走好几个小时。
雪倒是停了,可是风很大,顺着山谷越刮越急,比H镇那一边的风要大了很多。
张恕想了半天,下面楼顶上的四个人都没发现他。
现在还是夜里,约莫三点多的时候,院子里没有一盏灯亮着,怕招惹丧尸,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放哨的人能看的范围也就很有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