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个云鸠,在后面打坐。
因为是风季,南方雪化的时候北方还在下,一起风经常什么都看不见,古青华这个唯一会开车的开得满腹怨言,张恕和墨虺轮班指出前方障碍。
古青华一嚷嚷,歪在座位里睡觉的墨虺被吵醒了,睁开眼睛问:“几点了?”
古青华收了声,歪头看了看当做地图的手机:“一点过七分。”
张恕说:“左拐,下面两公里贴着隔离带直行。”
墨虺坐直起来,抬手擦了擦玻璃上的水汽朝外看,白茫茫的,除了路上废弃的车辆什么都看不见,回头说:“张恕你去后面吧!过了吃饭的点了,弄点吃的给菇菇降降火。”
张恕一下子笑出声,古青华在后视镜里对他翻个白眼:“墨虺!来,我教你开车!”
墨虺哀叫——连法器法宝都觉得很为难的妖魔怎么可能搞得懂汽车!?要知道法器法宝和现今人类机械产物的物理结构差距简直就像计算器和计算机的差距!
古青华伸手到后面来拽这条蛇,张恕笑着钻到后面房车。
房车车顶高,走过来就可以站直身了,他左手边的门旁是洗手池和一个小餐台,右边一个简单的餐坐,能坐四个人,再往后是卫生间和床,云鸠终于习惯了牛仔裤,穿着条灰色牛仔裤和深蓝的长袖T恤,垫着枕头靠在板壁上,两条长腿坦坦地伸着,玩收音机,右手边的床垫上放着一堆工具,什么老虎钳、平口起、铜线等等。
“没打坐?”
云鸠抬起眼,眸子里像闪过水光,清亮无比,尽管没特意对张恕露出笑容,但眼睛里满是温柔。
“你的灵气跟我一样,拿过来本就勿需再炼,早上打坐仅是出于习惯。”
昨天下午过了一个城市,城市不大可丧尸不少,张恕得了不少灵气,炼化后大部分给了云鸠,云鸠也不客气,张恕给多少他拿多少。
这些灵气补给元婴,多少可以压制一下魔化的趋势,一压制下去没那么危险了,云鸠早上就又炼化了一颗妖丹,当然不会告诉张恕。
这一路上有时候布好法阵才杀丧尸,有时候周围没有妖魔,就放开了杀,也曾经招来几次妖魔,张恕的青冥剑诀在一次次战斗里熟悉起来,昨天那一战已经能很自如地控制二十四把剑意飞剑驰骋出六、七公里远,他一个结丹需要的灵气实在不多,就算是普通结丹的三倍——他有三颗金丹,也用不了那么多灵气,自然在炼化后给云鸠。
云鸠不动手,所以张恕没发现云鸠有入魔的倾向。
他们用地球人类的交通工具,车上温水缸里泡着石蛋,石蛋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吃”了两个妖丹,修为提升得很快,把整辆车笼罩在它的“气场”里毫不费力,有了石蛋,说句不那么夸张的,只要没碰到魔王,就算从上空或者地面下过去妖魔,都不会知道这车里有妖魔,还有修仙者,从外面怎么看怎么查探,都只是普通人类的逃难车辆。
鹰四蹲在壁架上,挤在一堆书籍和光碟之间当摆设,不干什么活,可他也分到两个妖丹,神通是能用了,就是还不能化形,得等下次天劫后才能变出人样来。
听到张恕和云鸠说话,这只鹰眯眼瞅瞅,然后爪子动动,转过身面壁:前几天不小心看到点不该看的,害师兄羞愤地跑出去虐杀丧尸,师父为了给师兄报仇,拔了他尾巴上两根毛当书签……因此鹰四坚定了,以后师父不叫他,他就是个摆设,师兄一进来,眼皮子一定要关起来。
石蛋这一点就做得比较好,水缸底下有沙,他把头一扎到沙里就行了。
这会张恕还想得起给石蛋投点龟粮,至于鹰四,那不是摆设吗?吃什么东西!
张恕用电饭锅煮上米,开了三个自家机构里产的蔬菜罐头,用酒精炉加热一下,拌上意大利辣椒酱,再翻一袋四川泡菜,前后十几分钟一顿简单的饭菜就好了,要他做复杂的他也不会,哪怕云鸠喜欢美食,可酱菜下饭也照样能吃得很满足。
饭刚好,还没叫前头两个,车停下来了,古青华装着一副憔悴得要死的样子爬到后面来,赶紧在餐桌边坐下等着开饭。
墨虺很勤快,洗完手帮张恕添饭,云鸠忽然跳起来说:“你们吃,我去开车!”
张恕一勺饭扣在墨虺手里,墨虺被烫得边跳边喊:“菇菇!拦住前辈!”
古青华不坠空军威名,身手敏捷地从座位里扑出来,就跟弹射一样,瞬间把过道堵死。
云鸠温文地笑:“你们干什么?我不开快,限速七公里。”
古青华死挺着不让道,这边墨虺把饭塞进嘴里,继烫了手之后又烫了嘴,张恕接了水给墨虺,劝云鸠——想说服云鸠干什么或者不干什么,只有他有说服的可能。
“轮胎上沾的雪厚,结冰了,打滑得厉害,你要开等地上雪化了再开。”看这气候反常得,北方七、八月能不能雪停还是个问题,不要说化雪了。
本来曾茂死活把周存刚派来跟着,周存刚带着两个大兵开辆装甲打头,可是还没出Y省,云鸠乘着一伙人停车方便的时候把装甲撞烂了。
一辆装甲都能被撞烂,那速度,跟磁悬浮差不多,亏得当时车里就云鸠一个,他自己屁事没事,张恕用飞剑割开变形的钢板把他拉出来,他还笑哈哈地叫好玩……
没奈何,周存刚和两个大兵只好另找车辆、汽油,折腾了三天,把车外焊上“壳子”,跟着走汽油不够,食物也不够,而回去只有一天的路,不回去还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