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曾茂打来电话之前,云鸠正在给张恕讲青冥剑诀。
“大过何意也?君子以独立不惧,既是说处事应独立自主,不畏强权,不畏天命,不畏他人,”咕咕有声地喝了几口牛奶,云鸠忽然问:“第三十五式何解?”
张恕盘膝坐在雪地里,却满头汗水,回答的声音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君子以自昭明德,以身为天,幸及万物,正品行,昭天下……哎!”
被打了,张恕从气海的“搏斗”里睁眼一看,一个搪瓷小杯子掉在身旁,这就是云鸠的凶器。
云鸠叫:“叫你体会意思,你只会照搬我的话,记性不错,一字不差全还给我!我是要你死记硬背么!?”
张恕:“……”很委屈,六十四卦除了已经理解通透的八个,还剩五十六卦,云鸠过去一天还教不到一个,一般等他差不多了才教下一个,现在却一天教四到六个,还都要他理解,他哪有那么多细胞?
还没敢回嘴,云鸠又找着他不对的地方了:
“叫你将心念专注于灵气,你睁眼干什么!?你刚刚专注了么?”
张恕不敢吭声,过去打坐炼气是件很舒服的事情,但现在对他而言,比最初练马步还要辛苦得多。
云鸠要他以意为剑,至于这个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告诉他!~_~
他只能盯着流动的气海看,或者盯着上中下三个丹田看,但是该看什么,茫然无知。
小临德跑到山洞大门口喊:“树哥哥!!!树哥哥!!!妈妈讲有电话找你!!!”
张恕站起来,因为炼气炼得乱七八糟,膝盖居然有点麻痹。
尽管他尽量走得四平八稳,可好像又被云鸠发觉,奶味很重地哼了一声:“回去换杯牛奶。”
张恕走到气垫+毛毯+猫爪垫的三重垫子旁,抱起云鸠,正想低声抱怨下不给方向让他怎么练,忽然摸到云鸠冷冰冰的小手,话一下子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这副孩子身体没有什么灵根,云鸠不可能把这个身体炼得跟修仙者的体质一样,所以断不了五谷杂粮,避不了寒热,却为了让他能更好的宁心静气,和他一起在外面雪地里一呆几个小时,手都冻成这样——
拧开保温杯一看,因为冷,云鸠时不时打开倒热的,结果杯子里的牛奶也早就没有温度了。
“云鸠……”
云鸠缩着手脚,歪靠在他肩上:“意之一字,只能靠你自己悟,画中有意,则画有灵,字中有意,则字有灵,而时间万物皆有灵,灵便是意,不是我不教你,我可以教你拿笔,教你画技,无法教你怎么让你的画和字有意有灵。”
说完,云鸠咳嗽了一声,张恕这才发觉不对,忙低下头用脸贴在云鸠脸上一试,软软嫩嫩的小脸蛋像冰一样扎人,可脑门上却是烫的,云鸠发烧了!
“云鸠!你不舒服怎么不说!?”
云鸠拍他:“走稳,晃得我头晕,你以为我们时间很多么?今日不努力,怎知死期何日?”
张恕放慢脚步,满心怨恨自己呆傻不争气和心疼云鸠的负面情绪,好一会才说:“等医生来,你不要出来了,我会努力!”
云鸠时常鼓励他,可这次云鸠十分直接地说:“悟不悟得出意,全看天分,你再努力十倍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