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琦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望着两个如同孩童般争吵的老头。
他又对焦大笑道:“太爷此次回来就安心待在家中歇息吧,不要再操劳了。府中也没什么要事,至于些许小事,您就交给小辈,好好放松一下。”
“嗨。”
焦大摇头苦笑,“二爷就是想让老头子跑也是不成了,自己的身子自己明白,经不住长途跋涉了。”
说到这,眼睛一瞪,没好气瞅了眼身边的老头,“若非如此,你以为你还能踏进京城。”
说着,又骂骂咧咧地嘟囔道:“也就是少爷,换个人,你个老东西尸骨早就化成灰了,哪里还像现在这么逍遥自在,做梦吧。”
白发老者被焦大的话气的不轻,直接说道:“你个老东西不要胡说,当年的事也有你家少爷的份,若非如此,老夫怎么也能混个首辅当一当。”
听了这话,焦大脸色阴沉连连冷笑,“就凭你?刘武早就将你挫骨扬灰不知多少次了,还首辅,我呸!”
“你,你这个武夫”
焦大毫不让步,道:“你个浪荡子。”
贾琦笑了笑,这位老者名叫袁汝晟,大汉朝首位连中六元者,太康朝第一位状元,曾经官至礼部左侍郎,可惜,时运不济,遇到了命中的克星,太康帝刘武,原因就是因为他太聪明了,东汉的杨修、前明的解缙就是他的下场,至于他怎么活下来,还要多谢当时的京营节度使、宁国公贾代化行了个代死之法,这才保了一条性命。
当时给定的罪名也是非常的可笑,酒后无德,擅闯皇帐,听焦大说,他因为和贾代化喝酒喝醉了,被人引到了皇帐那边,闯进了皇妃的帐中,呵呵,刘武行事真是又狠又下作。
想到这,正好见他紧锁眉头,便问道:“你老有何打算?”
袁汝晟愣了一下,呵呵笑道:“你祖父除了救我这件事上耍了心眼,一辈子光明磊落,你父亲也是个忠厚之人,怎么你们兄弟二人到换了个种,真是怪哉!”
说到这,脸上的笑容一收,正色道:“我是个已死之人,虽说过去了这么些年,但是像孙玉麟等人还是能认出我来,所以我不能露面,否则会给贾家招来灾祸。”
说完,又气愤道:“这些老东西怎么还不死。”
焦大点点头,又问道:“你比文安还大两岁?”
袁汝晟手一顿,淡淡扫了焦大一眼,冷哼道:“想我死?早着呢。”
焦大没事人一般笑眯眯开口,说出的话却不怎么好听,“有价值的人才能活的长久!”
“哼。”
袁汝晟冷笑道:“怎么,这屋外埋了刀斧手?”
说着,瞥了眼贾琦,淡淡道:“老夫能来,不仅仅是为了报恩,虽不知你到底想干什么,但是,只要刘氏不好过,老夫便高兴。”
说到这,捋须笑道:“老夫一生所学颇杂,唯独两样本事拿得出手。”
“什么?”
“治国,领军。”
“”
贾琦愣了一下。
袁汝晟:“这些咱们改日再谈。”
贾琦诧异的望了一眼焦大。
袁汝晟:“大帅久居神京,可能不知中原各省之事,老夫这些年一直在各地漂泊,所闻所见跟大帅略说一二。”
“您请。”
“大帅应该知道陕西百姓为何会被煽动造反。”
袁汝晟语气中充满了悲凉,“大汉律严格的保护着百姓的权益,严惩权贵豪强用手段逼迫百姓卖地。然而旱灾来临,地方官府和地方的豪门大户勾结,倒卖官仓粮食并将朝廷赈灾粮换成银子发放灾民手中,不准外地商人前来卖粮食,严禁富户赈灾施粥,用种种手段逼迫百姓离乡逃荒,呵呵,人走了地就无主,当真是无本的买卖!”
说到这,眼睛一红,“大帅可知中原水灾?”
“朝廷不是赈灾了么?”
贾琦皱眉。
袁汝晟长叹一声,“是啊!朝廷确实赈灾了。”
贾琦诧异的望着他。
焦大摇摇头,“朝廷赈灾,地方官员却没有赈灾,只有少数县开仓赈粥,多数县不仅没有开仓赈灾,相反还逼迫缴纳税粮。好些地方发生了动乱,更有甚者冲击县衙官仓,不过都被弹压下去了。”
说到这,犹豫一下,“听说不少人逃进了荒野深山之中聚众为匪,巡防营围剿了几次都未成功。河南卫凯旋回营一定会对其进行围剿。”
贾琦淡淡道:“没有河南卫了。”
“”
二人闻言一愣,诧异的望着他。
“沈一熙在阜宁遭遇黄琛围攻,大败,几乎全军覆没。”
听了这话,袁汝晟惊了,站了起来,“朝廷还不知河南之实情,一旦消息传回,河南肯定要乱。”
大堂内一片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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