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不等苏培盛进去禀报,快步向殿内走去。
“娘娘,您不能”
苏培盛大惊,话未说完,‘啪’地被夏守忠一巴掌打在了脸上,“放肆!还不滚下去!”
夏守忠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快步跟了上去。
苏培盛的脸色白了,怔怔地望着元春消失的背影,片刻回过神来,大步向着乾清宫外奔去。
寝殿内,两位太医正在给隆治帝号脉,边上的小太监大气不敢喘一下,自从皇帝昏迷之后,这里伺候的小太监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人了,来的人没有一个在回到原来的宫殿,只是听说犯了事被赶了出去,但是大家心中都明白,这些人都永远消失了。
张皇后坐在软榻上,出神地望着躺在床上的皇帝,她今天的情绪平静了许多,昨日传来了确切消息,马顺已经在南疆找到了解药,人在回京的路上了,最迟五月初解药就能送进来。
小半年的精神折磨使得张皇后有些憔悴,仿佛又苍老了几岁,见两位太医面色如常,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这时,寝室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元春的声音,“陛下怎么样了?”
“回娘娘的话,一切正常,皇后娘娘在里面陪着呢。”
这是张皇后贴身女官的声音。
“皇后娘娘,臣妾可以进来吗?”
“可以进来!”
门开了,元春从外面翩翩走进,她慢慢走到皇后身边,低声道:“陛下怎么样了?”
张皇后苦笑道:“还是老样子。”
“都是臣妾无用!”
张皇后瞥了她一眼,奇怪道:“怎么了?”
元春走过去伸手摸了摸皇帝的额头,叹声道:“陛下的病臣妾无能为力,也没能服侍好陛下,听说吴贵妃都照顾了陛下好几日,臣妾恳请皇后娘娘原谅,从今日起,让臣妾来服侍陛下。”
此话一出,寝宫内气氛一滞,两个太医对望一眼,低头慢慢退了出去。
张皇后立刻望了夏守忠一眼,又望向元春,柔声道:“妹妹的心意我知道,不过四皇子还小,需要妹妹照顾,陛下这里我和太妃服侍就够了,没必要搞得大家伙不安生,常来看看就行了。”
元春正准备开口,张皇后立刻把话头抢了过去,“你也知道陛下对四皇子的喜爱,照顾好他就是对陛下最好的服侍。”
元春紧紧地盯着躺在床上的皇帝,“可是”
“好了,太医说了,陛下需要静养。”
张皇后又打断了元春,“妹妹放心,陛下虽说昏迷,但是神志还是清晰的,定会知道妹妹的心意。”
“”
元春微微一顿,没有任何波动,眼神兜转回去,稍偏着头,说道:“这里就有劳皇后娘娘了,臣妾回去定诚心在神佛前为陛下祈福!”
说到这,上前给隆治帝理了理被子,将放在外面的右手拿回了被子中,只是在张皇后眼睛看不到的地方用手帕将隆治帝衣袖上的一块点心渣子包了起来,转身对着张皇后微微一福,道“臣妾告退了。”
说罢,慢步向寝宫外走去。
张皇后望着元春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
黄昏后,神京天空飘起了雨丝,雨雾蒙蒙一片,给温暖的春日带来了一丝凉意,神京西城,一辆马车在雨雾中疾驰而行,马车内,小李太监正闭目长思,自从他将在司礼监偷听到的话告诉元春就踏上了一条不归路,他知道,除了元春和贾家,没人能护得住他,宫里的规矩就是背弃主子就没有活命的理由,皇帝是所有人的主子,他背弃了皇帝。
他可是听说了,元春去了趟乾清宫,回来后将自己关在寝宫整整一个时辰,滴水未进,他知道元春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他同样明白,自己给贾家递去的这封信将会给朝廷带来多大的冲击,也许皇帝会永远不能再醒过来!
想到这里,摸了摸怀中的信,又想起元春交代自己的话,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对着外面喊道:“再快点。”
“驾!”
赶车的小太监一甩马鞭,马车加速向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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