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端起面前茶碗喝了一口。
周瑞家听贾琦的口气,似乎对二房的事情不是很在意,深吸一口气,便道:“回二爷的话,是宝二爷的事情。”
“说。”
“因为袭人引起的。”
“袭人?”
贾琦淡淡扫了她一眼,问道:“谁是袭人啊?”
周瑞家的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明白这话中的深意,连忙道:“是早年从外面买来的一个小丫头,不是咱家的人。”
贾琦点点头,又问道:“你们平日里怎么管的丫头,平白起这样刁钻的名字,听这名字,想来这丫头也是个刁钻古怪之人。”
周瑞家的吓了一跳,小心开口道:“回二爷的话,这个丫头原是老太太屋内,名叫珍珠,后派给了宝二爷,不知怎么就改了这么刁钻的名字。”
一面说,一面有意无意地用眼角余光瞟向贾琦,见他仿佛没有听见,便接着道:“今早老爷被老太太找去荣庆堂议事,不知怎么个情况,老爷出门时想起去绛芸轩看宝二爷,赶巧邢姑娘去后街看望她母亲了,宝二爷便没出门就在屋里看书,正巧被老爷撞了个着。”
“看书!看什么书啊?”
“《会真记》。”
贾琦一愣,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周瑞家见贾琦笑得有些怪异,有些不知所措,张了张嘴,也没敢再说话。
半晌,贾琦摆手道:“这事跟那个丫头有什么关系?”
“回二爷的话。”
周瑞家硬着头皮回答:“自从老爷辞官之后,对宝二爷教导愈发严厉起来,外面的小厮不敢私自给宝二爷采买东西。那本书是袭珍珠托她哥哥给买送进府的。”
“你们老爷是怎么打算的?”
周瑞家很有些犹豫,不过又不敢隐瞒,只得硬着头皮,道:“原本老爷的意思是撵出府去,后来太太来求情,老爷就发了怒,说是他已经知道了珍珠背地里行的肮脏事,特别是几次向太太告密的事情都被老爷知道了。”
贾琦一愣,没听说贾政还有这种能耐,好奇道:“怎么回事?”
周瑞家连忙答道:“是赵姨奶奶背地里告诉老爷的,姨奶奶是听三爷说的。”
“环儿?”
贾琦点点头笑道:“这个臭小子,让他跟着哨营学本领,就学了这些歪门邪道,等我有空皮给他揭了。”
说到这,又问道:“即是如此,处理了便是,平白无故来找我作甚?”
周瑞家看了看坐在对面做针线的春桃,压低声音道:“老爷本来是这个意思,不过,不过听三爷说,有人接触花家大爷,也就是珍珠亲哥哥,这些人给他钱财让他从珍珠处打听府里的事情,而且不论事情大小,都给钱。另外,鸳鸯姑娘想起前几日宝二爷打听老太太屋内是否有二爷手令的事情,当时鸳鸯姑娘没在意,以为宝二爷淘气就没放在心里,听了三爷的话猛然间想起可能与珍珠有关,二爷经不住打就说了出来,这件事还真是和珍珠有关,不过不是她问的,是宝二爷去花家吃酒的时候花家大爷问的”
周瑞家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听不见了。
贾琦猛地站起了,几步走到门口,大声喊道:“去将贾福喊来。”
周瑞家一怔。
隔了一会儿,李嬷嬷亲自领着贾福进来。
贾琦直接道:“你领一队亲兵去荣禧堂,将那个叫袭人的丫头给带到东跨院去,还有,命人将那个花家全部抓进军营,此事让环儿领你们去。”
说完,转身望向周瑞家,“伱领着他们去荣禧堂。”
周瑞家吓得慌忙说道:“奴婢这就去。”
看着几人消失在风雪中的身影,贾琦眼睛中露出一丝迷惘。
“哼,都是你这个蠢妇宠溺的,若是累的阖家嗨!”
贾政说到一半,叹了口气,终是说不出口了。
王夫人早已哭的什么一样,也不敢上前看宝玉,只能站着领罪。
贾母静静地坐着,这件事,真的是太大了,大到了她也不能护着宝玉了,竟然有人通过宝玉打起了贾琦手令的主意,这太惊人了,宝玉也太没个规矩了,这种家族的辛密他竟也能替外人来打探。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接着是婆子丫鬟的惊叫声,贾政转头呵斥道:“闭嘴,再有喧哗的,立刻拉出去打死!打死!”
话音刚落,周瑞家掀开门帘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贾福和两个带刀的亲兵。
“老太太,二爷命我将叫袭人的丫头带到东跨院去。”
贾福瞥了一眼跪倒在地的袭人,对贾母行礼道。
贾母愣了一下,眼神瞬间凌厉。
贾福会意,一挥手,身后两个亲兵扑上来按住袭人的胳膊便往外拖。
袭人大惊,“太太救我,救我,宝二爷,宝二爷,啊!”
呼喊声变成了惨叫声,一名亲兵一记耳光狠狠落在她的脸上,顿时头一歪,两颗牙齿飞了出来,左侧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口鼻有鲜血溢出,看的贾政眉头一皱,又瞥见贾母阴沉的脸,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