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涟眉头一皱问道。
“他是自杀。”
秦威抚须笑道:“对他来说也算是求仁得仁,无论是皇室内部纷争,还是伱们之间的权力争斗,军方不会参与,当然也不会去阻止。”
“你们这是在坐山观虎斗,就不怕引火烧身!”
杨涟眼中露出了一丝担忧,“当今的心思太深了,不说比拟先帝,就是上皇也毫不逊色。小小年纪有此心机,恐不是仁君之像,他这几日连消带打,借机除去了两位先帝亲子,接下来恐怕就是上皇亲子了。这次虽说他在内阁和六部之中失去了很大的话语权,但是皇室内部的纷争他却取得了绝对的优势。”
对于这位小皇帝,杨涟心中也没底,这才是他今日一连拜访两位军方大佬的原因,他想知道军方的立场,以及他们对大汉朝堂局势的看法,他与贾琦聊得时间不长,不是自己不想多呆一会儿,是贾琦不愿意和他多说,聊了几句便推脱说要去陪贾家老太太抹骨牌。
好在从他嘴中问出了想要的答案,贾琦一直都知道张仲元的事情,在他调动兵马的第一时间就被前军都督府的哨探所发现,至于为何没有阻止,他的回答与秦威的话大同小异,都表示军方不会卷入朝堂权利的纷争。
这是个好消息,但不是最好的结果,他想让军方在关键时刻能够劝阻并给众人手中的权利套上一层加锁,限制他们的肆意妄为,可惜被无情的拒绝了。
想到这,瞥了低头喝茶的秦威一眼,笑道:“老国公说实话,您为何要装病?”
这句话让秦威有些意外,他端着茶碗眯眼笑道:“老夫确实病了。”
“您明白我不是这个意思。”
杨涟叹息一声。
秦威点了点头,呵呵笑道:“秦家世食汉禄,忠于刘汉皇室之心一直未有所改变,也不敢有变。只是,老夫老了,子孙皆是平庸之辈,面对凶险的朝堂纷争他们根本没能力应对,还不如关起门来老实过日子。有几位老亲关照,想必日子不会那么艰辛。”
说到这,秦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昨日老夫就提醒首辅注意乾清宫的动静,想必首辅没有放进心里去。”
顿了顿,又道:“或许,首辅并不愿意相信而已。”
说完,两人对望一眼,又都低下了头。
杨涟沉默了片刻,低声道:“这大汉终究是他刘氏的天下。”
秦威眯着眼笑了,“你现在该明白贾琦为何将张洪推进办公房替他处理朝政了吧。别看这小子年轻,心眼多着呢。他为何会派人惊扰张仲元,说白了不过是替皇室擦屁股而已。肃亲王府前的惨案太突然了,军方也没有预料到,所以只能出手推一把,如果皇帝如当日刘恭一样临阵退缩了,那么此事就会由军方给他兜底,张仲元手下的参将及其本部兵马会遭到血洗。”
听了这话,杨涟这才若有所悟,原来所有的争斗都在军方的掌控之中,也是,相对于一场数十万人的厮杀,死几个官员在他们眼中根本不算回事,又想到自己落到这么个下场,心中顿时非常不爽,站起身,将礼盒往秦威身边一丢,“这是贾琦送我的两支上好百年山参,我是用不着了,送你了。”
说着,拱手一礼,转身走了出去。
“多谢首辅。”
秦威也不生气,冲着门外高声道:“到时候我去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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