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中老脸一红,点了点头,“不错,老夫正是这个意思。”
见众人的目光都放到了自己的身上,贾赦伸了一个懒腰,抚须道:“贾家的人不能出城。”
“”
李守中瞪大了眼睛。
“不错。”
一直没有开口的李彦敬说话了,“恩侯这话说的不错,一旦出城的贾家人出事了,就更加说不清了。”
说到这,想了想,接着道:“幕后黑手现如今肯定正在等着贾家的人出城,一旦出城就踏入了他的计谋中,西梁王为何会退回通州,大家都能猜到,王爷此刻肯定是怒火中烧,不过,在锐士营和勇卫营抵达通州之前,我想他不会有过激的行为,两日的时间缓冲,王爷也该能发现了这其中的蹊跷。届时,等他在大军的护卫下进京,咱们再慢慢解释也不迟。”
“万幸开花弹全部被送往了蓟县。”
这是观文殿大学士徐乾学的声音,他感慨良久,又说道:“贾家的亲兵大部分都不在,为了安全起见,军侯还是抓紧派心腹前去护卫吧。”
李彦敬听懂了徐乾学的意思,无非是在拐弯抹角地说禁军管理的混乱,不过他这话也说的不错,想了想,便点头道:“本侯会遣心腹将领率两千禁军老卒驻守宁荣街,护卫贾家三府的安全。”
“军侯想得倒挺周到。”
还欲说些什么,边上的孙玉麟立刻对王知彰说道:“为了安全起见,王将军辛苦一下,这两日就请你也领两千步军营驻守宁荣街。”
“”
李彦敬真的有些愕然了,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尽管王知彰也是惊讶万分,但他还是理解孙玉麟的顾虑,拱手道:“阁老放心,本将会亲自领本部人马驻守宁荣街,定不会出任何差错。”
旁边的户部尚书佟廷俊也道:“小心无大错!”
当听到贾琦遇袭的消息,除了贾赦和贾政,就属佟廷俊最担心,大树底下好乘凉,但也是异常的凶险,假如贾琦出事了,单指贾赦根本支撑不起来这么庞大的利益集团,其他势力就会如闻着血腥味的鲨鱼一般扑上来,自己也会因为这一阵子得罪了不少人而遭到清算,着实将他吓得不轻。
永定门外这么大的事情根本瞒不住,随着禁军和步军营的人马同时进驻宁荣街,神京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了,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情况,所有人都变得忐忑不安起来,只是苦了神京百姓,神京的粮价在经过内阁短暂的打压之后,又再次暴涨起来,恐惧使得家家户户都开始涌进粮店抢购粮食,仅仅一炷香的功夫,从六百钱到八百钱,最后直接飙到了一两银子一旦,还限量出售,这直接创造了神京粮价的记录。
可以想象此事给百姓带来的恐惧有多大,就是鞑靼人围城也没有造成这么大的恐慌,内阁派遣官员出来解释也没用,也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小道消息传了出来,禁军是受到皇室和内阁的指使才炮击从战场上归来的西梁王,刚刚出城的信使就是内阁派往蓟县夺取军权,然后领兵南下围杀退往通州的西梁王,至于鞑靼人那边,朝廷准备与鞑靼人媾和,将京畿东北方向大块土地划给他们。
这个消息传的太突然,此时在结合那驻守在宁荣街的朝廷兵马就说得通了。
“可知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
刑部大堂内,赵炜问刑部右侍郎高怀亮,高怀亮摇摇头,“不是太清楚,不过有消息,这最先是从东城传出来的消息,不到半个时辰就传的人尽皆知了。”
“东城?怎么又是东城!”
赵炜咆哮道:“看来朝廷对他们太仁慈了,他们竟然如此妖言惑众,将所有人全部撒出去,全力追查,一个嫌疑人都不得漏过,但凡抓住严惩不贷。”
宁荣街,一片大战来临前的景象,一队队军卒在宁荣街及附近来回巡逻,戒备森严,带队军官神情凝重,他们都接到了自己主将的命令,防备陌生人之外,更要小心同在宁荣街驻防的禁军或步军营,这让他们不得不将神经紧绷,一刻不敢放松警惕。
荣国府,东路院。
“老爷,您还是去老太太屋内回个话吧。”
在外面还强颜欢笑,回到东路院后,邢夫人脸色便直接垮了下来,见贾赦坐在那里悠闲自在的喝着茶,忍不住开口道:“一家子上下都是胆战心惊的,虽说琏儿二叔说了没事,但您不说话,不说下面的人不放心,就是老太太也不心安。”
“不去。”
贾赦放下手中的茶碗,摆了摆手,没好气道:“有什么不放心,老二可是当朝国丈,未来的寿宁侯。”
邢夫人默然不语,上次老太太被贾政气病倒之后,宫里送来了好些东西,更是传来了话,待大战后,京畿平静下来就会册封贾政为寿宁侯,据说宝玉也会得到封赏,有可能会破例厚赏。
虽说老太太心中依旧不满意,但贾政终归是她心疼的小儿子,更何况还要厚赏她的心头肉贾宝玉,这让老太太暂时忘掉了心头的不快。
“好了!好了!”
虽说十分看不惯贾老二吃饭砸锅的行为,但他无形中还是替贾家挡下了不少的麻烦,贾赦并不想闹得大家不得安生,看着小心翼翼的邢夫人,没好气道:“我有正事等琏儿,待会儿再过去。你先去跟老太太说一声。”
“唉。”
邢夫人笑着应下了,又说了几句闲话,便忙着去荣庆堂交差了。
望着邢夫人远去的背影,贾赦无奈的摇了摇头,总是改不掉身子上的那股子‘小家子气’,不过比王氏强多了,不见贾政被她坑了许多次,总是不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