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那个表子的儿子吗?一个跟他瘫子父亲一样没用,现在又变得很讨厌的小鬼。
杰罗姆看到加三走出栅栏门,当即就大喝一声:“站住!你怎么会从药剂师大人屋里出来?药剂师大人在不在?他现在忙完了吗?”
加三出来时因为角度问题,并没有看到杰罗姆,直到快走到花园门口才看见,但这时想要躲避也来不及了,而且加三也不觉得自己有躲避的必要,就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你这个小贱狗!我在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你的耳朵呢!”杰罗姆看加三竟然不理会他的呵斥,脚步停都没停,不由大怒。他害怕药剂师,可不怕加三,对着这个身高还不到他胸腹的瘦弱小毛孩,他一巴掌就能打死。
杰罗姆大步跨到加三面前,挡住他的去路,伸手就去抓他的衣领。
加三-退后,躲开他的手。
一般小孩看到这么凶悍的大人,腿肚子都吓软了。但加三却目露凶光,甚至带着一丝鄙夷睨着杰罗姆。
“你这个……”杰罗姆一看他这目光就怒从心头起,骂出了一堆肮脏的无法入耳的脏言恶语,伸手就去扇小孩耳光,一边还叫嚣:“说!你是不是趁药剂师大人不在家,进去偷东西了!”
加三眼睛看到杰罗姆的手掌打过来,如果是以往,以他这具身体的素质绝对躲不开,因为身体肌肉反应跟不上。
可今天,当他想着要躲开时,他就真的躲开了,还一把抓住了杰罗姆的手腕。
杰罗姆一愣,但也没太在意,用力挣脱小孩手掌,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又是一巴掌打过去。
又是这样!加三眼中射出怨毒的光芒,以前这个杰罗姆就打过原加三好几次。
因为杰罗姆变态,每次光顾加三妈妈,不是打就是骂,把加三妈妈弄得满身是伤,原加三想阻止,被杰罗姆一脚差点踹死,还是加三妈妈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并答应以后再也不收杰罗姆的钱,杰罗姆才放过继续踢打加三。
后来,每次杰罗姆前来找加三妈妈,加三妈妈就会把原加三给支使开,不让原加三和杰罗姆碰面。
但杰罗姆偶尔在村里或路上看到原加三,只要看到原加三用仇视的目光瞪他,就会上去抽他耳光,直到原加三被打得只要看到杰罗姆就会远远避开。
加三捏紧了拳头,肌肉紧绷,就准备冲过去拼命。
杰罗姆扇出的手掌却突然停住。
这个小贱狗……仔细看,似乎长得挺不错?
杰罗姆收回手掌,淫-猥的目光在加三脸上、身上不住巡回。
以前他从没有觉得这小贱狗有什么好看的,瘦不啦叽又脏兮兮,蓬头垢面,衣服也不是过长就是补丁一堆。
但今天,这小贱狗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杰罗姆也说不出加三哪里不一样,除了头发削得跟狗啃的一样,一切似乎还是原样,可当加三用冒着怒火的目光瞪视他,嘟着嘴唇,一脸凶狠地想要跟他拼命的模样,却让他看得心痒难熬,特别想要狠狠“疼爱”这个小贱狗。
杰罗姆左右看看,确定路上无人,当即淫-笑着,伸手就去抓加三:“你这个小贱狗,让叔叔我来检查一下你都偷了什么东西,藏到了什么地方。你最好不要抗拒,也别想逃跑,如果你们一家还想在村里待下去的话。”
这里是村落尽头,除了药剂师的房子就再也没有住户,就算药剂师在家,等他把这小子拖进树林,这小子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
加三看到杰罗姆突然改变的目光和神情,差点吐出来。
这个狗-日的!竟然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操-你妈!”加三不退反进,一巴掌抽了出去。
杰罗姆光顾着想要抓住加三,冷不防就被加三抽了一巴掌。
“你!”杰罗姆变色,他竟然被一个小孩子抽了耳光?“你这个小畜生,老子不把你……”
就在杰罗姆怔愣的片刻,加三手掌迅速握拳,跳起来,用尽全身力气一拳重重砸到杰罗姆的鼻梁上。
“唔!”杰罗姆捂着鼻梁弯腰,眼泪跟着喷出,鼻血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滴落。
加三又是一脚踹中杰罗姆的腰眼,但没把人踹倒。
恨自己手上没有刀更没有板砖!
加三扑上去竖起掌刀用力砍向杰罗姆的脖子。
杰罗姆捂着鼻子,踉跄着躲过,“你这个小贱狗,大爷一定会杀了你!我要当着你那个瘫子爸的面把你操成烂肉,我要把你那个表子妈给卖到最下贱的娼-馆,把你奶奶做成肉馅,把你爸爸喂给村里的狗吃!你们一家我都不会放过……”
“放你麻痹!”加三狞笑着跳起来从后面扑住杰罗姆,一手勒住他的脖子,一手猛地抠向他的眼睛。
“啊——!”杰罗姆发出野猪般的惨叫,他的一只眼珠竟被加三生生抠出。
“你这个恶魔!畜牲!我杀了你!啊啊啊!”杰罗姆疯了,不再捂鼻子,双手连连抓向身后的加三,想要把他抓下来。
杀了我?我先杀了你!加三手臂和身上不少地方被杰罗姆抓破,可他就是死勒着杰罗姆不放,甚至因为身体受伤带来的疼痛让他更是疯狂!
加三忽然张嘴,一口咬住杰罗姆的耳朵,狠狠一撕。
“啊——!”杰罗姆快要崩溃了,这个小贱狗怎么敢!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凶悍又凶残!
加三再次张口,把杰罗姆另一只耳朵也给撕掉。他更想咬断杰罗姆的脖子,咬穿他的气管,但他的位置让他使不上劲。
疼疯了的杰罗姆疯狂地攻击背后加三,可他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把骑在背后的小孩给甩下来。杰罗姆好歹也是个猎人,痛苦中猛地冲向附近大树,用背部去撞击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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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屎?我觉着不像,有这么圆溜溜的鱼子一样的眼屎吗?”加妈妈捏起粉红颗粒搓了搓,“看,搓不坏,水水的,软软的,真的很像是鱼子。”
“那能是什么?人鱼的眼泪?软性珍珠?”加三从喉咙里发出笑声。
“谁知道那药剂师对你做了什么!”加奶奶恨恨地道。
加奶奶对于治愈了儿子却坑了孙子的药剂师又敬又恨,感情复杂得很。
加爸目光转到儿子的脖子和手臂上,神色沉沉。
“如果真是珍珠就好了,咱们家就不会缺钱用了。”加三懒懒地笑。
“一点都不好,要真那样,你迟早一天被人抓走!”加妈妈恐吓他,“你被药剂师做实验的事可不要再对别人说,家里也都不准说出去。”
“对,千万别告诉别人。”加奶奶也紧张道。
“嗯,放心,我跟谁都不说。”加三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抓起加奶奶递过来的黑棒子就啃起来。
黑棒子就是黑面包,原材料低劣,做出来的成品也十分考验人的牙齿和消化器官。
但加奶奶把黑面包重新热过,又煮了一碗混杂着野菜根茎的汤,把黑面包沾汤吃,也还凑合。
家里没什么佐料,加奶奶的手艺显现不出来,加三也就图个吃饱。
加妈妈在床沿边坐下,看着大口吃喝的儿子,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发。
加爸爸在心里叹口气,收回观察儿子身体的目光。伤口愈合得快也不是什么坏事,可就怕是以消耗生命潜力为代价,或者更可怕的,他的儿子正在进行某种未知的转变,谁也不知道他将来会变成什么可怕的模样。
加爸爸让加妈妈把粉红颗粒还给儿子,对儿子说:“你自己拿着感觉一下,你觉得像是什么?有没有什么特殊感觉?”
“能有什么特殊感觉?不就是眼屎吗?你们真的想太多了。”加三把剩下的黑面包丢进盛汤的大碗里,一手端碗,一手捏起粉红颗粒,还伸出舌尖舔了舔,“如果是咸的,那就表示肯定是……咦?”
“怎么?!”三个脑袋一起伸到小少年面前。
加三咂咂嘴,“感觉挺好吃的……”
加妈妈给他气笑,一巴掌拍他脑袋上,“让你胡闹!”
加妈妈拍得很轻,但加三猝不及防,加上脑袋之前被杰罗姆狠揍了好几下,他产生了一点条件反射,被加妈妈拍打时,身体忍不住一抖,手也跟着一颤。
小小的粉红颗粒从加三手指间掉落,恰恰掉进那个盛汤的大碗里。
一家四口全都盯着那碗汤:“……”
加三哈哈笑,举起碗就往嘴边送,“好啦,不用愁了,那么小,掉进去肯定找不到,我喝了再拉出来就没事了。”
几只手一起去抢夺那只碗,不让加三喝里面的东西。
“谁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你千万别胡来!”加妈妈骂。
加爸爸也不同意,“一碗汤而已,宁可倒掉,总比出事好。”
加三却是另一想法:“就算那是毒-药,那也是从我身体里分泌出来的,既然我能分泌,就能消化。这么一大碗汤呢!阿爸,咱家可浪费不起。”
加奶奶把孙子手指一根根掰开,劝他:“小三,乖哈,奶奶给你另外盛汤,汤还有呢,这碗就不吃了哈。”
“奶奶……”加三能跟加爸加妈抢夺饭碗强词夺理,但对于这位老人,他连重话都说不出来,只好让加奶奶成功夺了汤碗去。
加奶奶出去重新盛汤,其实汤本来就不剩多少,剩下的原本是今天的晚饭。
加奶奶把汤碗放到一边,看看罐子里剩下的汤水,一狠心,把汤罐子一起抱进了屋里。
之后一家人一边看着加三喝汤,一边商谈以后的事情。
大家都决定等加爸爸能站起来走路,就立刻离开这座村子。
“我们要小心,如果有人来问小三有没有看到杰罗姆,小三一定要咬死说不知道,把事情都推到那位药剂师头上。”加妈妈再次说道。
加爸想得更深:“杰罗姆的事还好说,你不是说村里来了贵客,有人来警告你,让我们一家这几天老实一点吗?如果让他们知道药剂师对小三做了什么,而对他产生一些不好的想法或者好奇心……”
“那怎么办?”一家人一起看向加爸爸。
加爸抚摸自己的腿,“再给我一天适应时间,明晚,最迟明晚我们就离开村庄。”
“爸,没必要那么逼迫自己,他们昨天没找来,就说明还没怀疑到我头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一家四口正在说话,门外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粗嗓门叫声:“唐娜,你在家吗?有好事,赶紧出来!”
加家人心脏齐齐猛烈跳动,四人互看。
加三掀被下床:“我去看看。妈,你给阿爸把衣服裤子鞋子都穿上。奶奶,你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装好,看情况不对就跑。我会跟上你们。”
加爸爸一把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