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知道被这么多人祭奠的,却是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呢?”
徐茹回答她,“没有人会知道。”
许久,她又来了一句。“裴菲菲也不会知道。”
“恩?”
看着那些为裴菲菲送上花束的同学,徐茹道:“她永远不会知道,自已所深深厌恶的假面具,其实被很多人喜欢着。”
裴菲菲最后选择真性情的复仇,结果葬送了自己的性命。而她所厌恶的讨好人的微笑,却在此刻换来一束束灵柩前的鲜花和真心的哀悼。这是她的悲哀,还是别人的悲哀?
或者,一旦面具戴久了,就不再是面具。那些对人展现的微笑中,未曾没有真心。
你说呢,裴菲菲?
风吹过花。
无人作答。
第52章 第八审·贪婪(一)
引:
飞雪飘落的那年,她紧紧抱着三个孩子,跪在干枯的大地上。
五岁的儿子枯瘦的胳膊紧紧地拽着她衣袖,因饥饿而昏黄的眼珠,带着求索的目光看向母亲。
大女儿把头埋在她纤瘦的背上,忍耐着不发出一丝声音。
怀中的小女儿,还未牙牙学语,干裂的双唇拼命地吮吸着母亲的乳头,然而干瘪的双乳却无法分泌出一滴乳汁。
她紧紧抱着三个孩子,跪在这干枯的大地上。
作为一个母亲唯一的渴求,便是让孩子们都活下去。
如果这都可以算作是贪婪;
如果连生存都成了一种奢求;
她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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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大的人,总是习惯早睡早起,他们的睡眠并不如年轻人。
张老太也是如此。
五点钟,天还没亮,她便从床上起身。穿上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开始今天一天的活动。
早上,煮好稀粥就着咸菜用完早餐。这时候天已经微微亮,老太打开大铁门出去做每天必行的锻炼。路上偶尔会遇到差不多年纪的晨练老人,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迈着脚跑步,和他们打招呼。
时间到了七八点的时候,小区去上班的人们会陆陆续续地起床出门,而老人们则是聚集到绿地和活动区,三三俩俩的聚在一块唠嗑、打牌、下棋,逗逗鸟儿什么的。
退休后老人的生活,看起来是如此闲适,老太太们闲话家常,老先生们有的还壮志未泯地讨论着时政。
张老太却从不和他们一块,她不和老头们凑在一起,也不爱和老太太们一起聊天。当其他人谈论着自己儿子女儿工作如何如何有出息,每个月来看自己多少天的时候,她只是默默地坐在一边听着。
苍老的脸庞上残留着年轻时的经历所遗留下来的拘谨,不带情感地听着老太太们这种变相的炫耀。
到了中午时分,老人们不是被儿女喊回家,就是忙着回去接送孙子孙女们上下学。原本还热热闹闹的小亭子小花园,人一个个散去,最后又只剩下张老太一个人孤独地坐在葡萄藤下。
那双浑浊昏花的老眼,不知道在看着哪个方向。
是不是也在看着路口,期盼着有人过来,喊她一声:妈,回去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