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我很抱歉。”
维吉利的肩膀耷拉着,失血让他的脸色变得格外的苍白——而他的眼睛看上去颜色也变得很淡。
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打断了维吉利和加尔文之间的对话。
“这种伤口用点创口贴就可以了……”
艾扎克站到了加尔文的身边,他警惕地瞪着维吉利然后说道。
作为加尔文的哥哥,他也非常迅速地意识到了加尔文对待维吉利的微妙态度,而这种认识让他瞬间像是豪猪一样竖起了毒刺。
几乎是在看到维吉利的那一瞬间,艾扎克就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一点儿都不喜欢维吉利:不喜欢那薄荷色看上去很无辜的眼睛,不喜欢那种小花似的柔弱态度,不喜欢那高大却笨拙的形态,当然更不喜欢的是他对加尔文那种显而易见的迷恋。
他强忍着那种快要从他的喉咙里溢出来的厌恶之情,有意无意地挡在了加尔文和维吉利的中间。
“你说你被抢劫了?被谁?这里是红胡子的地板,一般情况下可没有什么人想要动十字酒吧的客人。”
艾扎克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开始用审问嫌疑犯的态度审问起了维吉利。
维吉利下意识地往沙发内部坐了坐,紧接着他便因为动作牵扯到了伤口,表情扭曲了一下。
或许是因为疼痛,他的眼眶弥漫出浅淡的湿意,这让他看上去更加楚楚可怜了一些。
“艾扎克,他不是我们这里的人……”
加尔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企图让自己这位保护欲过于强烈的兄长冷静下来。
必须得说明的是,维吉利确实太过于显眼了……也太过于“可口”了,即便是红胡子莱利的威慑力也很难让人不对送到嘴边的肥羊下口。
不过很显然,他的努力只得到了反作用。
“别开口,加尔文,这家伙有点可疑。”
艾扎克绷紧了声音说道。
“我,我并没有说谎,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年轻人冲出来抢走了我的东西,我的包里有我的设计方案,我,我企图让他把方案留给我,但是……”
维吉利慌慌张张地开口辩解了起来,加尔文替他说完了剩下的话。
“但是他反而揍了你一顿,并且在你企图保住自己的包的时候拿出小刀划了你一刀。”
维吉利的眼睛闪亮了起来,他拼命地点头。
“是,是的。没错,就是这样。”
弥漫在那张奶油似的脸上的崇拜和依赖让艾扎克和加尔文同时感到了胃痛。
加尔文冲着艾扎克耸了耸肩膀。
“最近有些年轻人游荡到了这里。”
而年轻人总是要不那么听话一些。
加尔文没有说出口的是——红胡子莱利正在丧失对这块区域的绝对控制权,尽管他一点都不想承认这一点。可是,时光对于人类来说是残酷的,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衰老这件事对于一个黑社会头目来说可能要更加残酷一点。让情况更加恶化的是霍尔顿医生的重病以及离去。在外人看来,红胡子莱利似乎已经彻底地被霍尔顿医生的去世击垮了。
不过加尔文并没有打算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对这件事情的担忧。
酒保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一个破旧得让人有些担心的急救箱,加尔文在艾扎克不赞同的视线中从里头翻出了一卷绷带。
然后他在沙发旁边蹲了下来。
“把手伸出来。”
他冲着维吉利冷淡地说道,后者愣了愣,然后受宠若惊地将手上的那只手伸到了加尔文的面前——或许是因为这个动作再一次地牵扯到了他的伤口,加尔文看到维吉利手臂上的汗毛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