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乎乎,蓬松松,像是什么大型动物一般的红鹿。
“啊啊啊,天啊,我流血了——”
就像是能够轻松地感应到加尔文的真实想法,维吉利抬手抚在了自己脸上的伤口上,然后他盯着自己指头上的那点血迹,浮夸地嚷嚷了起来。
“天啊,我要是躲得在慢上那么一丁点儿,我的脑袋这个时候已经变成了草莓奶昔了!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真的要开枪杀了我?!”
维吉利气呼呼地对着红鹿说道(哦,当然,所有人都知道他实际上只是在跟加尔文抱怨)。
加尔文明明知道对方表现出来的一切天真无邪都只是伪装,可是一旦看到这样一张本应该无忧无虑满是活泼笑容的脸上浮现出了委屈的神情,便不由自主地感到心头一荡。
他可没有办法控制好自己的心软与心疼(哪怕他知道这很愚蠢也一样)。
“闭嘴。”
红鹿阴森森地盯着维吉利说道。
然后他也抬头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低下头一看,不出所料地在自己的指尖上也看到了殷红的血迹。
很显然,当其他人格受伤时,红鹿作为所有人格的本体也会在同样的位置留下同样的伤口。
确认了这一点之后,红鹿的眼底飞快地略过一抹暗沉。
“真遗憾不是吗?这下你没有办法杀死我了——我也很遗憾。”
维吉利用手背抹去了脸颊上剩下的血迹,他露出了一颗调皮的虎牙,冲着红鹿微笑着硕大。
“冷静一点,你们……”
直到看到维吉利脸上那一抹同样阴森且包含着恶意的微笑,加尔文才找回来一丝脆弱的理智。
他微微蹙眉,心跳不断加快,后颈更是已经冒出了冷汗。
他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特别是被红鹿哀怨地看了一眼之后。
加尔文当然知道,红鹿希望他能够对自己脸上那一道伤口做出点什么表示来。但加尔文现在看着面前的三个男人,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他完全不知道这可怕的场景是如何发生的,为什么他的恋人的多重人格会忽然拥有了自己的身体并且齐聚在了一起?
哪怕是这个和世界上最恐怖的噩梦也不至于如此令人崩溃。
加尔文压根就不知道如何面对三个对自己拥有着可怕执着的男人(恋人)。
哦,对了,红鹿的人格实际上也并不止有维吉利和芙格……
“咔……”
就在加尔文想起这一点的同时,厨房里传来了细微的,瓷器碰撞的声音。
紧接着,原本就已经足够气氛险恶的客厅里,又多出了另外一个男人。
好吧,就在几秒钟之前,加尔文觉得这个世界上恐怕不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而现在,上帝给了他一个回应:会有更可怕的事情的。
就比如说,加尔文要面对的不是三个嫉妒心强烈,性格扭曲,独占欲澎湃的男人。
他要面对的是四个。
那个男人没有开口,但加尔文也不可能忽略他。
希斯图穿着一件假日风格的度假外套和亚麻阔脚裤,然后他稳稳地端着托盘来到了加尔文的面前,将托盘上的一杯浸泡着新鲜薄荷与柠檬片的蜂蜜水递给了加尔文。
他的体型是所有人里头最为高大的——当他站在加尔文面前的时候,加尔文甚至需要抬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