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转身要走。
只要这事不被人在外乱说,官家是不会知道的。
官家也不会闲到将来再派个人来,看看当初赐下来的旨意是否还供养完好。
便是当初他自己的告身,因迁居他处而弄丢的也有一两张,并不是多么稀罕之物。
朝云在他身后叫住他:
“爹爹。”
“嗯?”
“那个郑平,是不是我在三清观的后山,见到的那人?”
李诀捏着眉头,告诉她:“便是那个。”
“哦。知道了。”
朝云又趴下,闭上了眼睛。
“嘎吱”一声,她听见书房门被阂上。
日子一天天过去。
腊月廿二,李家外头停了一匹马。
门房的人上前一看,发觉竟然是在应天府为官的大郎李莫惜回来了,当即欢喜地奔进府中,去向府里的几位主子通传。
李莫惜手中撑着伞,缓缓地步入府里。
三年不曾回来过,如今回来一看,却是一切如故。
王娘子和姜五娘前后脚来到面前。两位娘子照样还是正值佳年,不曾有什么一眼能看出的变化。
他问:“家里都还好吗?”
王娘子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红着眼眶,看着李莫惜。
姜五娘笑道:“每个月都给大郎去信呢,家里好不好,大郎会不知道?”
李莫惜也笑了,跟着娘子们,一道往晴明阁走去。
李莫惜不曾说过今年过年会回来,他这遭返京,是特地瞒住东京家里的,省的家人又为他大费周章,特地做些收拾,又特地到门口冷冰冰地等待。
他返京,一来是三年不见家人,思念得紧。
二来是朝烟去年新婚,他都不曾见过妹婿,只是总听姜五娘提起。
三来,他已做好打算,这次在应天府的三年任满,下一任期内,并不会回京做京官,还是该在外头多历练历练。如此一来,若今年不回京,便是要多年都回不来了。
跟应天府的长官告了假,快马一匹,独自一人也就到了家。
还有些辎重和下人,都在后头的马车上,估计还得几日才能到。
王娘子一拍手,突然想起来:“大郎的书房,都没收拾出来呢!”
李莫惜道:“我那书房里头的书,当初不是全被烟儿‘偷’走了么,收不收拾又什么要紧。”
突然想起烟儿已经嫁人了,他又问:“烟儿出嫁后,那些书呢?你们可晓得去了哪里?”
王娘子摇摇头,倒是姜五娘晓得:“三姐儿又‘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