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松林拿手抹了抹眼睛,奈何手上也全是那令他痛不欲生的黏稠液体,这一抹之下更疼了。他愣了一下,随即叫声更大,骂骂咧咧地哭爹喊娘,以前的体面在此时此刻早就烟消云散了。
他大喊大叫好半晌,愣是没人搭理。在他嗓子直冒烟,又累又疼,倒在了地上,把身子蜷成了小小一团,用手抱着头的时候,人们终于陆陆续续打着呵欠走出家门,要来看看这扰人清梦的杀猪声突然戛然而止,是不是因为猪已经杀死了。
第一个到达的是曹七,他本来寻思校长走了,自己可以再睡会儿觉。可今日不知怎么着,他辗转反侧,愣是睡不着,无可奈何之下,又拿起了那本睡前读物——一本黄色小说继续看。看了一会儿,瞌睡虫却又悄然而至,钻进了他脑袋里,于是昏昏欲睡,手一松,书掉到了枕头旁边。也不知道是不是命运格外爱作弄人,在好不容易睡着时,突然有个男人杀猪似的喊声在他耳边如一道惊雷般炸响。
这叫声吓得他垂死病中惊坐起,他顾不得擦掉滴答到下巴边上的口水,只是慌慌张张地找到手电和警棍,匆匆忙忙出来。
他循声跑去,离声源还有几十米处,就发现有个正倒在地上的黑影,嘴里在念念叨叨: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我毁容了!”
光线昏暗,曹七看不清此人是谁,只觉得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却由于此人声音过于沙哑,一时半会想不起是谁。
他明晃晃的手电一照,打在这人扭曲变形的脸上。
随着视线望过去,他的下巴都要惊掉了,手电也差点儿没拿住。
倒在地上这人,竟是刘校长!
最奇怪的是校长的头和脖子,都变成了红色,还有黏糊糊的红色液体不断往下滴着,咦,为什么校长没穿裤子?
他赶紧跑过去。
“校长,我来了!”
刘松林带着哭腔骂骂咧咧:“混账东西,啥都不听指挥,我让你开车送我,硬是推三阻四!”
曹七明知道这是嫁祸于人,也不申辩,两条短腿往下一蹲,关切地问:“校长你怎么样?我去给你把凶手抓来!”
刘松林又骂上了,他恨不得将曹七祖宗八代都问候个遍,仍旧捂着脸的他气势分毫不能少,声嘶力竭骂道:
“狗东西回来,赶紧背我回去,把硫酸给我洗掉!”
曹七含含糊糊地哎了一声,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