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站熙熙攘攘,臭气熏天,大器感觉特别窒息。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人,拥挤不堪,各色人等,脑袋几乎贴在一块。。男的穿着短裤,女的穿着短裙。无数的黑腿白腿,密密麻麻,像个移动的树林。
大器努力将鼻子里臭汗的酸臭味屏蔽掉,在广场外围人海中穿行,被这个挤过来,被这个挤过去,还不时有膀大腰圆的男女破口大骂,发泄着对天气、对人生的愤怒。
时不时有几个贼头贼脑的票贩子上来骚扰心烦意乱的众人:“去北京的票,要不要?”
“去广州的票要不要?”
有个中年妇女举着个牌子,转来转去给旅店招揽生意,嗓门大得很,常年吆喝造成的烟嗓沙哑得像个破锣:“旅馆旅馆,不加褥子二十,加褥子五十……”
大器觉得十分可笑,这么热的天,不加褥子都热得睡不着,还加褥子,还要多收三十块钱?想着想着就穿过了人海。
进行这些心理活动的时候,大器的眼睛像只随时准备俯冲的猎鹰,一直监视着每一个到寄存处取包的人。
这阵功夫,已经有十几个人去取了包,但没有一个是他等待的目标。
一直等到太阳落山,天边暮色渐浓,也没有人来取十五号柜的包。
大器站在站前一根电线杆下面,快要绝望了。
夜晚正在用一块巨大的黑色斗篷将整个城市蒙起来,广场上的灯次第亮了起来。一个十五六岁、学生模样的姑娘进入了他的视线。她长相清秀,戴着眼镜,身材苗条。穿着一双白球鞋,小腿纤细匀称。这眉清目秀的姑娘,不禁让大器想起了兰凤花。
虽然判定不可能是她,但大器心弦紧绷,神色严峻下来,把一个到了嘴边的哈欠咽了回去,猛然站起,像只大猫一样,无声无息地尾随过去!
突然,那姑娘掉过头来,漆黑的眸子警觉地看向四周。大器赶紧把头低下,让草帽更好地遮住自己的脸。
姑娘已经来到了寄存处,瘦阿姨挥舞着芭蕉扇迎了上来,上上下下打量着姑娘。
“阿姨,我要取一个包。”
“存包牌呢?”
“我朋友存的,没有牌子,要用密码取。”
阿姨一拍巴掌,想起来了:“噢,那笔……火车站乱得很,你带着安全吗?”
“绝对安全,您放心。”姑娘笑出了两个甜美的小酒窝。
阿姨半信半疑:“密码多少?”
“6666。”姑娘对她的怀疑不以为意。
阿姨打开柜锁,把包拿出来,递到姑娘手里:“你家大人也是,怎么不来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