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媒婆一瞧,似是有门儿,连忙又是一通天花乱坠夸,那期待模样,恨不能她直接替水生点头哩。
水生刚明白夏媒婆是什么意思,忽而心中一阵心酸疼痛,眼睛一涩,便掉下泪来。
水伯顿时把肚子里那些小算计抛到了九霄云外,急吼吼慌手又乱脚,一面问水生,“这是咋说滴?这是咋说滴?掉啥泪珠子哈!不愿意咱就不愿意,干啥去给人做上门儿子哩!”一面又转头,不客气数落夏媒婆,“瞧你把俺水生都逼成啥样了?知道说你是媒婆子,不知道还得以为你是人贩子哩!”
夏媒婆气不成了,指着水伯手指颤了三颤,恶狠狠道,“遭瘟老水头!再上你这门,我就不姓夏!”
水伯打了胜仗一般,夏媒子一扭一扭身后笑喊,“你本也不姓夏,俺大虎哥才姓夏哩。”
夏媒婆回头,狠往地上啐一口,怒吼吼走了。
水伯成功击败了夏媒婆,那叫个志得意满,自有大好心情安慰水生,“不愿意就不愿意啦,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水生也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心酸难过,抹去眼泪,笑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水伯“咦”了一声,挑高了一双漆黑眉毛,咂摸着点了一袋子旱烟,皱眉问,“水生,你想没想起以前哪?这两句话,听着怪文气呢,倒像是念书人说?”
水生望向晚霞满天,淡淡道,“我觉得,我以前可能是有妻子。”眼泪又止不住流下来,水生抬手抹去,又是一行泪下来,“不知为何,一听到娶妻话,我心里就会无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