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炫耀,爱显摆,一看就轻浮。”知趣评判。
林央有话说,“我是怕你不知我好处哩。”
“昨天踢我小茶几时,你好处,我已知了。”
林央终于被噎没了话说,不大得劲坐了一会儿,终起身对着知趣一揖,含糊着,“那个,是我不对了。”
知趣展开自己手里折扇,扇来几缕凉风,端起茶喝两口,“啥?没听到,也没听明白。”
林央自己直起腰来,抬下巴冲着知趣,“你别忒过份啊。”
知趣指指小茶几,好整以待,“踢吧,随便踢。”
林央一口气憋胸口,不上不下难受,不得已,只得郑重再一揖到底,高声道,“先生,是我不对,昨天我太放肆了,踢坏了先生茶几,我知错了。”
知趣头一遭体会到做先生乐趣,合起折扇,敲敲几面,“后面呢?”
简直比女人还津津计较!林央心里狠狠奚落了知趣一遭,认命道,“我错了,请先生责罚。”这一套,他还是从村里秀才处学来呢。
林央刚说完,知趣一拽林央胳膊,他力道极大,林央一个趔趄后转了半个圈,知趣扬起扇骨对着林央屁股就是啪啪啪一阵敲。
大夏天,林央穿薄,他刚觉着屁股一阵火辣辣疼,知趣已经手脚俐落打完了。未待林央翻脸,知趣已正色道,“有脾气,对着东西发,那不叫本事!昨天你踹翻茶几,今天还能用,但打碎杯子茶壶,就得换了。那些,都是用钱买。等自己有钱了,再来糟。现自己还靠收保护费过活呢,还敢摔东摔西。”
“昨天摔我东西,今天是不是还要跟我道歉,打就是你这没脑子蠢才!不自量力!”知趣一指旁边木杌子,“坐,开始念书了!”
林央折腰道歉,道来一顿揍,他本就是个有脾气人,已是要翻脸了。不过,看知趣脸比他还臭,又想到知趣功夫,林央决定,暂时忍辱负重吧!
一畔院里开荒种菜凤鸳,看胆战心疼:他家血统尊贵、高高上凤神啊,就这么被人打屁股啦!知趣,你哪里像对待爱人啊!你,你,你也忒狠了!
凤鸳暗自想,这样不成啊,得准备些好药膏给他家凤神了。不然,凭知趣这心黑手狠劲头,他家凤神有是苦头吃呢。
凤神啊凤神,你是哪辈子做孽啊,上辈子这样眼瘸,怎么就瞧上这姓知呢?你要是心仪我小鸳鸯,我一定对您千依百顺啊。
惊觉自己竟然对凤神起了不敬心思,凤鸳轻轻拍了拍自己脸,暗暗提醒,切莫做白日梦啊。
知趣给林央讲一段书,先命他背了来,背熟了再写。笔墨纸砚,农庄里并没有为知趣准备,好知趣倚翠山时颇会经营,常使唤着凤鸳下山做小贩,夏天卖瓜果,冬日卖皮毛,故此,知趣手里有些积蓄。
林央知机会来之不易,挨知趣揍都忍了,学起来格外认真。知趣看了会儿林央习字,就去瞧着凤鸳犁地了。知趣从屋里取出种子,顺着陇洒下去,漫上土,再舀了水来浇上。
一时,林央跑过来问,“先生,种啥菜呢?”
知趣悠悠然,“我记得,你是抄文章吧?”
林央忙道,“我去撒尿,撒尿。”长腿长脚跑开了。
凤鸳握着锄头,一手捶腰,悄声跟知趣打听,“知趣,上辈子,我家凤神就被你这么打啊打就看上你啦?”
“难道你家凤神天生欠揍?”知趣反问。
凤鸳立刻板了脸,“不许你对凤神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