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雁书神色依旧冷漠,做为凌家派到穆流年身边修士头领,哪怕对着穆流年,凌雁书依旧保持着修士高傲。穆流年半倚着榻,手里把玩着一块儿温润玉玦,淡淡道,“凌先生这时候来,约摸是有话对我说。”
凌雁书冷声道,“王爷,你令我很为难。”
“为难?”穆流年锋利眼神扫过凌雁书那张除了淡漠没有第二个表情脸,道,“这话说不对。你们选择我,有你们考量。依凌家人高傲,林央处死你们弟子,这是比战死还要羞耻事,你们不会去林央那里。而东睿宁王,早有薛家其背后多年,你们去帝都,争不过薛家。何况,我听说凌薛两家早有嫌隙,还是说你们宁可去卑躬屈膝舔薛家脚趾头,从此换取东睿宁王身边生存之地。或者,你们愿意去辅佐早对你们心存鄙薄林央。”
这话着实不大好听,还好凌雁书修炼多年,心境早修炼清静无波。凌雁书道,“你总该提前将实话告诉我们。”
“就算我告诉你们,你们认为,除了我,你们有别选择?”穆流年淡然道,“凌先生,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听说你们修士都有洞悉天机之能,若非我身上有此天机,难道你们凌家会将宝押我身上么?”
凌雁书道,“古往今来,从没有女人为帝!这只能说明当初凌家人算错了!”毕竟不似天机门,人家专业出身呢。
穆流年面上不动分毫,反是傲气横生,“以前或者没有,我,便有了!”
“难道君临天下还要分男女么?谁拳头大,谁就是君!”穆流年冷声道,“凌先生,我就是个女人,怎么了?你们凌家若算错了,后悔了,现离开,我穆流年绝没有半个‘不’字!”
两人正唇枪舌剑,知趣到了。
穆流年依旧是半倚于榻上,一双眼睛冷若寒星,面色已看不出苍白,可见身体上伤已无大碍,但穆流年身上那种迫人之势,似乎比林央盛三分。
知趣行一礼,“见过南安宁王。”穆流年父亲死于帝都,穆流年造反时就自动继承了父亲王位,世人皆称其为——南安宁王。
“罗先生请坐。”
下人搬来方凳,知趣道谢之后,从容坐下。
“罗先生是大忙人,来我这里,定有要事。”穆流年开口问。
“是,我听人说王爷原是女儿身,东睿宁王野心勃勃,我家将军深为王爷担忧不已。”知趣眼睛,不自觉带上一分柔软。穆流年哪怕女扮男装,能有今日势力,已经说明一切。一个这样人,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极令人敬佩!
穆流年面无表情道,“自罗先生为军师后,林央行事倒有几分样子了。”她不屑于阴谋诡计,却并非不懂这些。
“王爷过奖。”知趣正色道,“我家将军曾说过,如今天下,能称雄者,唯他与南安平王而已。不论将军是男是女,下都对将军佩服至极。将军一人,足以愧杀天下男子!”
事实证明,拍拍马屁,比凌雁书一张冷脸有用多了。
管明白知趣恭维于他,穆流年面色仍是微微和缓了些,一摆手道,“莫说这些没用,罗军师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直说。”
知趣道,“东睿宁王已经由东而南下,若我估计不错,其意定南安州。现,将军为女儿身流言已经天下皆知,世人皆短见,偏以为女子不如男。甚至有那一等迂腐之人,认为女人不能为帝。这些我看来,不过是些狭隘偏颇之论。但,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现实。”
观量着穆流年神色,知趣道,“东睿宁王行动,王爷应了然于胸。我来此,正是代表了我家将军之诚意,想襄助王爷一臂之力。”
“哦,说说,你要如何助我。”
“首先,此流言天下纷纷,王爷未出来辟谣,想来流言是真了。”见穆流年未曾驳斥此话,知趣继续道,“第二,王爷天赐其才,远胜当世豪杰,王爷之败,并非你不如人,而是天下人偏见所致。”
“哦,你就这么断定我就败了。”
“王爷,战场上流血都是男人,日后掌权自然也是男人。管狭隘,这是事实。”知趣诚恳道,“第三,若我所料无差,王爷并未回援南安州,一则是因寒沙城距南安州千里之遥,即便驰援,也不一定能不能赶及;二则,王爷若回南驰援,还会担心我家将军会不会趁机落井下石,偷袭寒沙城。如今王爷安于寒沙城,并非不担心南安州,并非王爷不担心南安州,而是王爷已腹有良策。”
“只是王爷此计,须联合我家将军方好施展。王爷尚不知我家将军意思,今我前来,王爷心中定已有此把握了吧。”知趣笑问。
穆流年正色望向知趣,知趣直接说出穆流年心中考量,道,“王爷与我家将军联手,一路北上,直取帝都城,以我们双方力量,东睿宁王没有不担忧。难道他宁可因南安州而失了帝都城么?如此,南安州之危自解。”围魏救越,便是如此了。东睿宁王兵马南下破绽便于此处了,但是,这有个前提,穆流年林央须结盟方可促成一并进攻帝都城条件。
东睿宁王兵马已然南下,而此时,偏偏爆出穆流年女儿身事,这个时候,林央还愿意与穆流年结盟吗?难道林央不觊觎南安宁王地盘儿!林央是趁火打劫,而是此危机之时,与南安宁王结盟?
林央是争霸天下将领,而不是谈情说爱才子,江山比一切都重要!
东睿宁王正是有林央不会与南安平王结盟把握,方才放马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