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姗姗正痴愣的立在那道士身前,心道,若是这样丢下他昏睡不管,那师父一会儿过来,定然不会放过他;丢下道士于心不忍,在此逗留又恐师父来袭,正在心念不定间,见那道士翻了个身,心下一喜,只道他是醒转过来;但见那道士一翻身间,将那袍袖向她身后挥了一挥,又不动了。
回身相望,见师父正要偷袭自己,被这袍袖一挥的力道,迫得向后跃去,始知这道士是有意护着自己,不禁心生感念。
那一帮喽啰见他们终日奉为神明的帮主慕鹤鹙,今天竟连一个昏睡不醒的道士都奈何不了,均各个哑然失声的立在一旁。
那慕鹤鹙也甚不服气,又蹑手蹑脚的从另一面奔过去;不待近前,那道士又是一翻身,袍袖挥来,他不得不迅疾跃后;几次三番,终是讨不得半点便宜。
眼看将及天明,那道士一翻身,袍袖竟向李姗姗挥去;她心下一惊,未及多想,身子已被这股力道托到半空;只听道士一声:“去吧!”已身不由己的滑过了几户宅院,落到了小巷内,心下方始明了,赶忙顺着巷路飞纵而去。
赵匡胤与石守信依依不舍的相别于上土桥;下了桥,经风一吹,就感到酒往上涌;仰头辨了方向,迷蒙的月光下,脚步踉踉跄跄的一路向家里走去。
走到一个巷口,与迎面冲出的一人撞了个满怀,待要发怒,就着月光依稀辨得是萍儿,头散衣乱,一幅狼狈不堪的摸样,这酒立马就醒了大半,惊问道:“萍儿!这是为何……?!”
此时已身中刁一刀射出的两枚“丧门钉”的萍儿,慌不择路,刚奔出巷口就撞到一人身上,她还以为是刁、窦二人在分头堵截自己,一声惊叫,心道这下完了,落入这二魔手里自己还有个好吗;刚要以死相拼,突的听到分明是大哥哥的声音在呼唤自己,定睛一瞧,这不是大哥哥又是哪个,一阵悲喜交加,便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晕倒在赵匡胤怀里。
赵匡胤一把扶住,“萍儿!你——?!”
随即一眼看到她后背上血迹斑斑,赶紧点了她的止血穴,拔出暗器;见她气息微弱,焦虑万分;思忖着必须就近找一僻静地方,给她运功疗伤,将息几日,方可没事,不然的话性命攸关。
思来想去,一时竟也踌躇不决,难以定夺,大脑一片空白。
稍顿片刻,情急生智,心下突的一亮,抱起萍儿,健步如飞的向王妈妈家“一窟鬼”急奔而去。
“今天这是怎么了……?!”折腾了半宿的王妈妈,刚上床歇息,闻听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嘟嘟囔囔极不情愿的趿拉着鞋赶去开门。
见到赵匡胤抱着萍儿回转来,略微一愣,随之眼珠一转,眉毛向上轻佻的一挑,脸上极富表情,抿嘴一乐,道:“赵公子——!这是怎么说……?!”
赵匡胤急冲冲地道:“有烦老妈妈找一间上好的客房……!”